那件绒毛外套随之落在她肩上,带着淡淡的雪松冷香。

楚绒余光又瞥见了自己摆放睡裙的那一面柜子。

有些杂乱,还没来得及收拾,几条蕾丝花边的性感睡裙就这么散乱地叠堆在一起。

黑的,紫的,圈圈细带缠绕在一起,一只手指大小,买回来还没用过的小玩具,就这么安安静静躺在上面,尤为显眼。

这下,她感觉自己也在裸奔了,咬紧的下唇透出潋滟的洇红。

“你流氓,你无耻!”

鹤钰垂下眼睫,喉间涩然,无声滚动。

他的确是无心之举,没想过会撞破她的秘密。

眼前的人站得邦直,薄如蝉翼的睫毛止不住的颤抖,眼尾好似遭人用手指狠狠碾压过,泛起薄红。

男人面不改色,藏在皮肤底下的血液温度却渐渐升高,沸腾。

他想看她哭,又怕她哭。

矛盾的念头在心底喧嚣,吵闹。

最后,鹤钰垂眸,将所有未出口的言语碾碎在齿间,最终化作一抹近乎淡漠的沉默像冰封的火山,表面沉寂如死,内里岩浆沸腾。

为了照顾她敏感的自尊心,他生平第一次撒谎,

“我没看见。”

殊不知这四个字,等同于欲盖弥彰。

楚绒顿时羞得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啪嗒”

衣帽间内的光尽数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眼睛失去作用,其他的感官变得尤为敏感。

深浅不一的呼吸洒落在她额角,重重的,热热的,存在感太强。

楚绒浑身似被一盆凉水泼过,凉了又烫,烫了又凉。

她低着声说,

“就…就这样出去…”

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光明正大地经过那个柜子。

刚刚出了一身冷汗,现在腿还是软的,走起来,步子一深一浅。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往下落,循着冷气坠入耳边,

“开灯吧。”

她斩钉截铁地拒绝,

“不要!”

黑暗中不知道撞到哪儿,楚绒没忍住,发出浅浅的一声闷哼。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只又冷又硬的手扣住,男人掌心温度透过肌肤直抵心尖,还未及反应,便觉腰间一紧,整个人骤然悬空,他手臂肌肉绷紧,将她稳稳托起,打横抱在怀中。

她下意识圈紧了他的脖子,垂着眸,压低了声,

“我自己可以。”

“我知道。”

鹤钰垂眸,声音淡淡。

明明是黑暗中,楚绒却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视线落了下来。

那双眼眸在黑暗中如黑曜石般,又亮,又沉。

“不想你受伤。”

极淡的五个字,瞬间让楚绒把拒绝的话咽进肚子里。

因为,她刚刚膝盖撞到的地方,疼,很疼!

鹤钰抱着人,出了衣帽间,回到软榻上。

她连滚带爬地从他怀里下来,躲进被子里,从粉唇溢出的声音破碎而含糊,

“你到底还想说什么,快点走好不好?”

鹤钰到了门口,问起惊月医药箱的位置,而后回到软榻边,淡淡道,

“可以,你先出来擦药。”

薄被底下的人龟速爬起来,依旧是用被子蒙着,只肯将受伤的脚伸出去。

少女小腿纤细白嫩,膝盖上蔓延着大片的青紫,她皮肤白,更是衬得触目惊心。

男人无声抿紧了唇,手指涂抹开药膏,均匀抹上去。

楚绒心底一直有种被他看光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