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萦绕着的花香好像都被他身上那股沉冷的木质香搅散,强行挤占进来。
她小腿绷着,那只悬空着的足尖不自觉地蜷缩,躲在另一只脚的鞋跟后,藏了起来。
鹤钰垂着眼睑,不动声色地将她瑟缩的动作收入眼底,浓密的眼睫垂下,遮盖住浮动的暗色。
他俯身,将鞋子放在她脚边,摆正,摆好,随即退后,拉开一段距离。
楚绒攥着绳索,快递地将鞋子穿好。
男人的视线不自觉往下落,触及那抹耀眼的白时缓缓停住,纤细脚踝下,窄小的脚背微微绷紧,玉白皮肤下的青筋脉络,像藏在雪里的淡色枝桠。
他收回视线,喉结略微滚动,耳边落进轻轻浅浅的一句
“喂,你怎么在这?”
鹤钰黑眸冷澈,抿直唇线,淡淡道,
“里面太吵,出来透透气。”
楚绒哦了一声,抬起眸子瞥见男人一动不动的喉结,以及绷得很冷的下颌。
他站在路灯边,黑色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截线条凌厉的锁骨,周身萦绕着凛冽的气息,自头顶簌簌投落下的黯淡光线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边。
她垂眸,啧了声,晃着秋千慢悠悠道,
“喂,该不会是你让我二哥逼我来这场宴会的吧?”
鹤钰没回答。
似根冰柱立在路灯边,一言不发。
楚绒暗道无趣。
这么久以来,还没有男人敢无视她的。
他有本事,有本事一辈子不跟她说话啊。
她随手捡起摔落在秋千椅子上的海棠花,朝他扔过去。
一朵,两朵,三朵。
第四朵,鹤钰微抬起脸,那粉嫩的花瓣就这么轻飘飘摔在他的脸上,像滴在玻璃窗上的雨珠,黏黏腻腻的往下滑落。
他顺手接住,嘴角轻轻扯了两下,半笑不笑,深不见底的目光落在掌心一瞬,缓慢抬起,直直落向她,瞳仁漆黑深邃,无声的压迫悄然蔓开。
楚绒心脏猛地一颤,攥着罥索的手略微收紧,骨节泛白。
像做了亏心事,不敢与他对视。
她匆匆站起身,想逃离此处,原先站着不动的男人倏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掌心温度透过薄薄的肌肤传来,像烙铁般灼人。
紧接着,清淡低沉的嗓音入耳,
“楚小姐,我不叫喂,我有名字。”
楚绒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挣了挣,没甩开,对上他幽深的目光,呼吸轻颤,
“哦,是吗。”
她能记住名字的男人本就不多,凭什么
男人手指修长,恰好能圈住她纤细的腕骨,虎口处的薄茧似有若无的蹭过内侧娇嫩的肌肤,带起一阵酥麻。
她咬住下唇,耳尖的温度一再往上,纤长的睫毛慌乱地颤动着,
“你松手。”
鹤钰眸色暗了几分,语气淡淡,
“楚小姐,正式介绍下,我叫鹤钰,云鹤的鹤。”
他停顿二秒,幽暗的视线扫过她透着绯色的小脸,喉结微动,
“金玉良缘的钰。”
第17章 为她提裙摆
夜风悄渡,秋千旁的海棠簌簌抖动,纷纷扬扬坠了满地,满庭寂静,唯有暗香如游丝般沉浮。
男人温热的吐息似乎穿透了空气,带着松墨和冷檀的香气,清泠泠地漫过心头。
金玉良缘四个字滚入耳,楚绒耳尖咻得烧起来,细白的贝齿轻咬下唇,几乎要咬出一道月牙印来,不情不愿道,
“知道了,你松开。”
鹤钰慢慢松开了手,任由她逃似的离开,蓝色裙摆在青石板上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