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钰轻轻揽住她的腰,将她拖进怀里。

她挣扎两下,闷声道,

“你不去上班吗?”

他低笑,下颌蹭了蹭她发顶,

“今天旷工。”

鹤钰确实没想到自己会起这么晚。

昨晚是太放纵了。

他在她耳尖落下一吻,随即起身,按铃唤人进来打扫。

楚绒坐在床上,余光瞥见床脚那条支离破碎的裙子,气得牙痒,

“你赔我裙子。”

鹤钰正系着衬衫纽扣,闻言回头看她。

阳光里,他领口微敞,锁骨上还留着她昨晚抓出的红痕,偏偏神色淡然,

“嗯,赔你。”

顿了顿,又补了句,

“今晚带你去挑。”

“谁要跟你去!”

她抓起枕头砸他,却被男人单手接住。

鹤钰站在逆光处,唇角微勾,眼底暗色浮动,

“那我自己选。”

“.....”

四月春。

庭中玉兰已缀满雪苞,风过时抖落几片羽状枯叶,跌进新绿的草丛里。

楚绒捧着暖手炉倚在窗边。

她畏寒,这一次大姨妈又来势汹汹,前两日除了躺着她是什么也不想干。

今天心情好,还能爬起来看看窗外的景色。

“太太,你瞧瞧有喜欢的吗?”

佣人领着人进门,说是各品牌送来了新一季的新品。

楚绒兴致缺缺,捧着暖手炉挑挑拣拣,最后目光落在一枚水花胸针上,银胎掐丝托起两簇海浪状珐琅,蓝釉里熔着细碎云母,做工精致无比。

她拿起来看了看,忍不住勾唇轻笑。

鹤钰一般只戴暗色袖扣,他的气质好似容不得半点喧嚣。

楚绒就很想要撕开那道规整的裂口。

就像非要往古潭里掷块彩石,看涟漪如何揉碎静水深流的倒影。

她垂眸,勾了勾唇,将那枚胸针放回原位,淡淡道,

“就这个。”

等到了晚上。

楚绒推开书房的门,熟门熟路坐上他膝头,鹤钰顺势环住她的腰,笔尖悬在纸页上,洇开半粒墨点。

“别动呀。”

她一边提醒,一边用手指捻着冰凉的水花,探进他深灰西装前襟,宝石针尖穿透布料时发出微响。

男人喉结动了动,笔杆稳稳架在虎口。

蓝白交辉的浪花在他胸口处绽放,楚绒歪头欣赏片刻,这才抬起眸子打量他的反应,眨眨眼,开口问,

“好看吗?”

鹤钰垂眸扫过胸口那抹异色,灯光在睫毛下投出小片阴影,而后缓慢抬起,视线落在她莹白的小脸上,映着潋滟气色,一双眸子亮晶晶地望过来,里头跳动着狡黠碎光,像是藏了星星的琉璃盏。

“好看。”

他声音淡淡,扶在她腰后的手却收拢两分,拇指无意识轻轻摩挲。

楚绒盯了他一会儿。

鹤钰没什么反应。

甚至还在笑。

她扯了扯嘴角,嘀嘀咕咕,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