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绒带着哭腔控诉,声音又娇又恼,

“你就是生气了!”

起初,鹤钰的右耳只能听见模糊的声响,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水雾,可她不依不饶地重复着这两句话,每个字眼都像是一把小锤子,一下下凿开那层屏障。

等到他完全听清楚,哭哭啼啼的声音入耳,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平了。

他停了动作。

鹤钰垂眸,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眼底的冷戾早已褪尽,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

他低头,薄唇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声音淡淡,

“昭昭,我不生气。”

楚绒还在抽噎,睫毛湿漉漉的,鼻尖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鹤钰的指腹轻轻蹭过她眼角的泪痕,眸光柔和而暗沉。

他不会生气,也不会跟她计较。

因为她是他的。

从始至终,都是他的。

谁也抢不走。

他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这次温柔至极,像是安抚,又像是无声的占有。

楚绒呜咽了一声,却终究没再推开他,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任由他的气息彻底笼罩自己。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楚绒坐在床上发呆,浑身酸痛导致她的心情差到极点,压根不想看见鹤钰那张脸,偏偏他还非要往她面前凑。

“不想看见你。”

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鹤钰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拇指蹭过她微微鼓起的脸颊,

“不想看见我,想看见谁?”

他俯身,薄唇几乎贴在她耳畔,

“你二哥吗?”

楚绒瞬间僵住,瞪圆了眼睛望向他,

“你能...你什么时候恢复的?”

鹤钰垂眸看着她,薄唇微勾,却不回答,像是在欣赏她慌乱的表情。

她急了,推他,

“你说啊!”

男人这才微微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底带着恶劣的笑意,淡淡道,

“你昨晚哭着求我轻点的时候。”

“……”

楚绒的脸倏地红透,连耳尖都烧了起来,昨晚那些破碎的呜咽,带着哭腔的哀求,像回放的画面,清晰无比地撞回她的脑海。

她羞恼得抬手就要打他,

“你这个混蛋!”

鹤钰任她打了几下,带着薄茧的掌心包裹住她纤细的手腕,往下,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你走开!”

楚绒把他蹬远了。

这一整日她都在生气,气他昨晚的强硬蛮横不讲理不懂心疼人。

她不好受,也不想让鹤钰好受。

推开书房门时故意把脚步踩得很重,跑过去,又非要跟他挤同一张椅子坐。

“我要跟你一拍两散!”

她凑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宣布,还故意把一拍两散四个字咬得极重。

楚绒本来想说离婚。

但想了想这两个字不好,就换成了现在的。

鹤钰神色未变,修长的手指依旧稳稳地签着字,连笔锋都没抖一下。

见他不理,楚绒更来劲了,抽出一张纸,装模作样地开始写退婚书。

写到一半,突然感觉手肘下一空

鹤钰抽走了那张纸。

他垂眸扫了一眼她歪歪扭扭的字迹,终于开口,嗓音低沉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