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厉寻嗯了声,转身就去拿水杯,倒了一杯,走过来,递给她。

她接过去,喝了一半,刚要放下,却听见他说,

“喝完。”

楚绒咬了咬唇,有怒不敢言,乖乖喝完了。

之后,她将杯子放回桌上,回电梯。

一道清冷的嗓音透过静滞的空气落入她的耳边。

“新婚快乐。”

楚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电梯门已经缓缓合上,最后一眼,是他站在楼梯口,无声垂下的睫毛,和唇角那抹近乎自嘲的弧度。

她回到楼上,躲进被窝里,压低了声音和电话那头的男人的厚脸皮说了声,

“鹤钰,我要睡觉了。”

她妈咪昨晚还特地吩咐过,不许她熬夜,现在这个点已经突破了界限,要是被发现,又少不了一段骂。

鹤钰嗯了声,没有问她刚刚发生的事情,声音低缓清润,

“晚安,昭昭。”

“明天见。”

挂了电话,楚绒在床上滚来滚去,裹着一堆乱糟糟的想法陷入昏睡。

翌日,六点整。

薛允艰难地爬起来,别墅楼下嘈杂声连绵不断,他打了个哈欠,走到二楼往下望,大厅里佣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

“季禾,我三哥呢?”

“先生在后院。”

薛允下了楼过了长廊往后一直走,果真在后院见着了人。

“三哥!”

他喊了声,屁颠屁颠跑过去,

鹤钰醒得极早,立在庭院里,望着天际渐明的鱼肚白,一袭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胸口别着朵鲜艳的玫瑰,衬得身形线条如冷玉般修挺,丰神毓秀。

他淡淡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西装内袋,触到烟盒的瞬间却顿住了,拇指在金属打火机上来回摩挲了两下,终究没拿出来。

薛允站在一边悄悄抬眼打量他三哥,眼角微微向上挑了一下。

他三哥在生意场上肆意拼杀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平时也是一副冷肃淡漠,不易近人的模样。

而现在,还是第一次见他有这样的表情。

瞧着依旧是端方肃穆,可整个人却如同冰封的湖面迎来初阳,冷硬的棱角都化成了令人心折的温柔。

眼底的笑意更是如寒潭乍破,春水初生。

他注意到男人搓尾指的动作,下意识问出声,

“三哥,你是紧张吗?”

鹤钰喉咙微微滚动,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他垂眸,落在身侧的手指依次敲过,却没有回答薛允的问题。

紧张吗。

手心浮起热汗。

他面不改色,静静望着前方不做声。

楚家,一楼。

长长一页礼单念清后,两家交换生辰八字。

媒人接过红纸,笑眯眯地合掌说,

“哎呀!这八字一合,真是天赐良缘啊!龙配凤,天生一对;金遇玉,地造一双,两人命里相合,运势相生,日后必定家业兴旺,白头偕老!”

楚家的媒人也喜笑颜开,

“这姻缘,月老牵线,天作之合!今日提亲,来日必定,花开并蒂,永结同心,恭喜两家喜结良缘!”

礼炮炸响,红章落下。

“迎准新娘啦!!”

………

楚绒在出门前,她特地望了眼镜子的自己,裙子华丽,妆容瑰丽,一切完美。

她压着呼吸,踩着台阶下楼,飘逸的裙摆如云朵般轻盈绽开,公主头,发丝被精心卷成慵懒的波浪卷,细腻雪白的脸蛋上着精致的妆,唇上点了正红,漂亮妩媚也映出了几分端庄大气。

厅堂的人群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