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问?”
沈书辰抿了抿薄唇,或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
“别多想,随口一问。”
他好不容易将人哄睡,轻手轻脚出了房门,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抬手捏了捏眉心,过了一会儿,又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那一份下午出现在沈家祠堂的文件再一次落到他的手中。
沈书辰盯着那一纸张陷入了沉思。
暮色四合,天气又凉了几分。
楚绒下楼吃饭的时候特地换了厚厚的毛绒拖鞋。
今日厨房煮了松茸鸡汤,还未走近就闻见了香味。
她踏进餐厅,餐桌上只摆了一套餐具。
问了柏叔,奶奶是身体不适,早早入睡,三哥则是昨晚就回去了。
偌大的厅堂冷冷清清,唯有白玉瓷碗里的热汤冒着热气。
楚绒坐了下去,往楼上瞥了眼,不紧不慢地开口,
“二哥呢?”
“二少爷病了。”
她捏着银勺的手微微一紧,眉头微皱,
“病了?”
惊月点了点头。
“家庭医生来过了吗?”
“是,开了点药就走了。”
这一顿饭她吃得心不在焉。
半夜渴醒下楼喝水的时候意外瞥见沈厉寻房间的灯还开着,微弱的光线透过门缝透了出来。
楚绒咕咚咕咚把水喝完,想了想,又倒了杯温的,拿到楼上。
“二哥?”
她站在沈厉寻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动静,手落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拧,没锁,门直接就开了,蹑手蹑脚进了门,
房里的灯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光线斜斜地切割着黑暗,沈厉寻就靠在沙发上,头微微低垂,阴影覆住他的眉眼,只露出下颌冷硬的线条,旁边那盏小灯光线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模糊。
楚绒将尚有温度的玻璃水杯轻轻放在桌上,伸手,指尖刚要触到他的额头
男人突然抬眼。
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像是蛰伏已久的兽,带着几分颓靡,直直地锁住她。
她一怔,指尖僵在半空,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随即悻悻一笑,声音轻软,
“二哥,你…你好点了吗?”
沈厉寻安静看着她,声音很轻,
“嗯。”
她叉着腰,学着他以前凶神恶煞的样子指责,
“你怎么在这儿睡,病了就好好休息,不许看文件了。”
说罢,弯腰去捡他摊开在桌面的那一沓厚厚的纸张。
沈厉寻半靠在沙发里,额角突突地跳着,太阳穴像是被钝刀缓慢地割开,视野里的一切都像隔着一层厚重的雾,模糊而扭曲,连灯光都晕染成刺眼的光斑。
可偏偏是她。
在昏暗中,她的轮廓映入眼底,异常清晰,细白的小脸,乌黑的长发垂落几缕在肩头,随着她弯腰的动作轻轻晃动。
长袖的睡衣本应规矩,却因她俯身的姿势,衣摆微微掀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腰线,白得晃眼,柔软得像是能轻易折断的柳条。
他呼吸一滞,胸腔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
她的身影像是黑暗里唯一的光源,刺得他眼眶发烫。
沈厉寻强压着翻涌的思绪,声音淡淡,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楚绒嗯了声,粉唇喏喏,
“没什么好收拾的啊。”
这里有的,她家里全都有,没必要带什么。
沈厉寻没再回话,房间里陷入了寂静。
她下意识转头看去,手腕却被猛地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