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前方临时搭建了个小型的戏台,三两艺人围在台边排演。
用来宴客的节目,戏班提前一日到主人家做准备,唱好了是能拿到表演费以外的赏钱的。
所以负责这次表演的艺人都格外认真,领班是个穿着新中式中山装的男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
听完惊月的话,立刻就来到了楚绒面前,
“小姐想听什么?”
楚绒难得正正经经坐在檀木椅子上,目光在白色幕布上了转了一圈,轻咳了声,喏喏道,
“有没有讲情情爱爱的?”
“霸王别姬怎么样?”
她端起来桌上的瓷玉茶杯,氤氲的白雾里冒着淡淡的苦涩气味,还没喝就能叫人打起退堂鼓,她默默放了回去,点点头,
“就这个吧。”
不多时,台上皮影翻飞,锣鼓点密密匝匝地砸下来,一段苍劲的唱腔在秋风里打着旋儿。
楚绒捏了枝新鲜的玫瑰,花瓣揉碎了放进热水里泡出淡淡的香味,就那么饮了一小口,忽然听见回廊处传来脚步声,转头望去,正巧撞上沈书辰的视线。
四目相对,男人眼底幽沉如深潭,暗得辨不清情绪,却又像藏了些什么,让人无法看清。
楚绒目光往旁边滑动,看见那依偎在他身边的女人时,微微一顿,紧接着往下,看见了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柏叔则跟在他身后,面露难色,说了什么,沈书辰全然没放在心上,一个劲往里走。
他要去的方向是祠堂,每天下午两点,奶奶都会在那儿待一段时间。
她无意识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唇齿间却忽然漫开一丝苦涩。垂眸一看,原来是杯底碎了的玫瑰花瓣,不知何时被咬在了齿间。
楚绒面无表情地将那瓣残花捏出来,指尖沾了点湿漉的嫣红,又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拭净。
台上的戏还在唱,她却已经无心听了,背脊僵直坐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
“来人!”
惊月匆匆跑上前,
“小姐?”
楚绒抿了抿粉唇,一本正经道,
“你,你去偷听一下看看他们说什么。”
惊月啊了一声,转头朝着大少爷离开的方向看了眼,深呼吸一口气,点头,
“好的。”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耳边突然传来“嘭”的一声,愣神间又是些重物落地的声响,声音来源正是祠堂。
楚绒浑身一颤,握着茶盏的指节隐隐泛白,
连忙将人喊了回来,
“不去了不去了。”
看样子,奶奶正在大发雷霆,她还是不要去凑这个热闹。
“这出戏太哀怨了,换《白蛇传》吧。”
一道柔腻的嗓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楚绒转头,走廊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黑发长裙,圆脸杏眼,鼻梁高挺,唇色浅淡,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直勾勾望过来,
她略微错愕,
“你…是…?”
“楚小姐,我叫陆惜。”
陆惜
楚绒倏地僵在原地,无数残缺不全的记忆片段在眼前闪回,渐渐拼凑出完整画面,一闪而过。
下一秒,她的眸光骤然冷了下去,眼底的温度褪得干干净净,连带着眉梢眼角都覆上一层薄霜。
以防万一,她还是求证了一下,
“冒昧问一下,你几岁?”
“18。”
得到回答,楚绒咬了咬牙。
真是她。
陷害她抄袭的人,陆惜,或者是说,瑟妮。
她的目光落向陆惜脸侧,那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