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儿就心软了。
招惹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鹤钰漫不经心揉了揉她的脸,顺带擦掉了那几道显眼的泪痕。
楚绒闭着眼睛推他,嘴里还在抱怨,
“你浑身湿湿的不要抱我。”
他笑了笑,拿了干净的帕子给她擦脸,慢悠悠道,
“这都是因为谁?”
楚绒早就把自己干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只觉得他好烦,好讨厌,细白的手腕抵在他胸口,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怎么知道?”
她躲他的手,不让他碰。
鹤钰叹了口气,将她抓回来,
“楚昭昭,你听话一点好不好?”
她宛若未闻,粉唇喏喏,言之凿凿,
“我生来就不会听话,你逼我我只会讨厌你…”
鹤钰手上动作一顿,沉默半晌淡淡道,
“不能讨厌我。”
“为什么不能?”
他轻描淡写地开腔,
“我是你老公。”
“你不是。”
“是。”
鹤钰突然意识到和她进行这种辩论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他索性闭嘴,随她怎么说。
他自以为控制力很好,但在听见她哭哭啼啼说出“我不要你”,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神陡然一暗,落在她腰间的五指紧了紧,
“你说什么。”
“我不想穿着这个衣服了。”
太湿了,浸了水之后变得厚重,沉沉挂在身上。
自己做的孽,自己也要还。
楚绒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威士忌桶里滚了一圈,浑身都是黏腻的酒液。
房间里的空气黏稠而滚烫,她跨坐在他腿上,腰肢发软,几乎撑不住自己,醉意让视线蒙上一层氤氲的水雾。
鹤钰手指慢条斯理地勾住她腰后那根纤细的系带,轻轻一扯,那同她闹了半天的死结轻而易举地散开了,丝绸布料沿着白皙的肌肤往下滑落,虚虚挂在臂弯,冰凉的空气贴上裸露肩头。
她下意识瑟缩,抵在他肩侧的指尖颤了颤。
细带被男人抽离,像在包装一件精心包装的礼物,指尖缠绕几圈,便将她纤细的手腕松松捆住,往上一提
就那么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眼前,空气里的粉尘好似有实质地落在她身上,一点两点,从冰冷到灼热,不过两三秒。
楚绒眼角沁着薄薄的泪,心尖颤得厉害,无法挣脱的姿势,她被迫着挺起腰,清晰感受到他视线的重量,灼热、沉缓,带着不容抗拒的侵占性。
无处躲避,她闭着眼睛,浑身颤到发粉,声音也是娇娇的,透着可怜的喘息。
鹤钰嗓音低哑,却不动,只任由目光巡弋,像在欣赏一幅专属于他的画卷。
“你要谁?”
她咬着唇,羞愧到说不出话来,只无声地掉眼泪,很快沾湿男人的掌心。
男人温柔地吻了吻她通红的眼角,哑着声逼迫她,
“说出来。”
她还是摇摇头,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一座火山之上,随时都有可能被滚烫的岩浆淹没。
细带勒进肌肤,留下浅淡的红痕,像某种隐秘的占有标记。
浴室里,浴缸里的泡泡一点点消融,到最后,水面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玫瑰花瓣,在漂浮,荡漾。
…………
楚绒再次睁眼,已经是下午四点。
她回到了沈家,她的房间,专属大床上。
“我…我怎么回来的?”
宿醉的缘故,一回想昨晚的事情,她的脑子跟要炸掉一样,痛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