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楚家大小姐,他们不敢笑话你。”
楚绒最后还是妥协,乖乖到他怀里。
夜色如墨。
车子在夜色中如一尾黑鱼缓缓驶入沈家。
鹤钰依旧是将她抱下车,往里走。
楚绒抬眸瞥见男人凌厉的下颌,她捏紧拇指,哑着声问,
“你非要娶我吗。”
“嗯。”
低沉喑哑的嗓音划进耳边。
她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口,
“我爱玩爱闹。”
鹤钰嗯了声,没什么反应。
“你说过。”
“我有公主病。”
他是笑了,勾着唇看她,眉间冷锐尽减,
“这话你也说过。”
楚绒抬起眸子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珠清澈透底,像被清水洗过的琉璃,干净透亮,认认真真地问,
“…你要娶我。”
鹤钰敛了笑意,深色瞳仁静静看着她,淡道,
“嗯,非要娶你。”
随着话音一落,他也停了下来。
上了台阶,就到了门口。
楚绒从他身上下来,站稳了,雪白细腻的脸颊染上淡淡绯红,一双眸子秋波流转,流光潋滟。
她仰着小脸,过了好一会儿从嘴里哦了声。
“好吧!”
门侧的壁灯幽幽散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映到了地上,少女飞扬的发丝像一簇丝线,擦过男人肩头,幽寂的荔枝香随之漾开。
“我有要求。”
“你说。”
楚绒深呼吸一口气,将话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既然你要娶我,那你要惯着我,又不能太惯着我,不惯着我的同时要惯着我点儿,惯着我的同时要不那么惯着我,介于always和often中间地惯着,介于总是和经常之间地不惯着,这会儿惯着,那会儿不惯着,一下不惯着,一下又惯着,怎么样,能做到吧? ”
这么长一段话,她说完嗓子都疼了。
但还是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
“听懂了吗?”
鹤钰错愕几秒,幽幽眼眸盯她片刻,眼尾勾着的弧度似笑非笑般,坦言道,
“不是很懂。”
“这也不懂,你怎么那么笨?”
听着她软声的埋怨,他压低眼皮,无声动了动喉咙,
“你多教教我,我会懂。”
楚绒耳尖一热,含含糊糊道,
“再…再说吧!”
说完话,她一头扎进了大门里。
鹤钰开车离开的时候,恰好在沈家后门看见了厉迟晏的车。
那辆悍马,就停在路边。
两人的目光隔着夜色相撞,后者咬着烟啧了声,不紧不慢地发动车子。
驶离别墅区,在一个十字路口,二人心照不宣地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厉迟晏没开出多远就停在了路边,慵懒地靠在驾驶座上,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烟雾在封闭的车厢内缭绕。
车窗半开,夜风偶尔灌入,吹散些许灰白的烟圈。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后视镜上晃动的小物件,那只白玉雕成的兔子挂件,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伸手随意一勾,红绳从后视镜上滑落,玉兔坠入掌心,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石表面,触感冰凉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