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团见到他便愣住了,因为他长得和周大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周家三子,只有这个行二和周大人最相像。
只是他如今面色苍白,嘴唇都几乎失了血色,连胸膛的起伏都极其微弱,额头上和手臂上都缠着厚重的纱布,看上去马上要撒手人寰的样子。
看着他浑身都裹着浓重的黑气,小奶团放开神识与护法神对话,然后揪着布包的手一紧:【坏了,二哥哥阳寿已尽,今晚子时便会有地府差役来收人了!】
周夫人登时腿一软险些栽倒,幸亏被周昱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惊叫着猛地扑上前去:“阿澈,你怎么了?千万别吓娘啊!”
周老太太心尖儿一颤,急声吼道:“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找郎中,多少出诊费都成,记得多请几位郎中回来。”
一旁吓傻了的管家这才回过神来,带上两个小厮撒丫子就朝着远处跑去。
周夫人看着儿子,想要抱抱他却不敢,手足无措地跪在他身边落泪。
明明上个月还收到了儿子的来信,信上说一切安好,定能做出一番成就来,到时候回家带五湖四海的美食和礼物,怎么如今再相见,却是此番景象?
周大人疾步上前来,神情悲恸凝重,按捺着不让自己声音发颤:“先别哭,这里冷,先把阿澈抬进屋里再说。”
……
屋内。
两个青年人看着躺在床上的周昱澈,相视叹息。
其中一人走上前来:“大人,夫人,我们兄弟二人是二少爷雇的保镖,有富商开出了天价收购灵芝,可灵芝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极其危险,以至于无人敢尝试,听闻是二少爷的药铺生意资金周转困难,他便自请去攀崖壁摘灵芝。”
“但……”
那人顿了顿,意思再明显不过:“好在那崖壁下是没结冰的活水,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救了上来,二少爷昏迷不醒,我们便从药铺中找到了他与你们来往书信的地址,这才将他送了回来,还有,二少爷胸腔积水,头受到剧烈撞击,胳膊也断裂。”
“这几日二少爷已经水米不进了,我们路上请的郎中说估计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落叶归根就好,诸位节哀,准备后事吧。”
周老太太心口登时犹如针扎,她一把年纪哪里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口气没喘上来竟直直地栽倒在地。
“猪母小心哇!”
小奶团想都没想便冲过去当人肉垫子,周老太太虽然不胖,可毕竟是成年人的重量,小奶团被狠狠地砸了一下,痛得她瞬间涌出了泪花。
不过周家已经翻了天,她咬唇忍着不哭出声,不给家人添麻烦;不过好在,周老太太的后脑勺没有磕到地板。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周大人安置好了周老太太,强忍着不让自己落下泪:“多谢你们,你们的大恩大德周家记住了,还请你们收下我们给的车马费。”
松亭忙捧上一盒金元宝,兄弟二人也没拒绝,道谢后离开了。
周昱泽半跪在床边,死死地抓着周昱澈的手,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他却是泪流满面。
“糖宝,明明、明明二哥离开的时候还答应我,只要我好好学习,回来便偷偷请人教我武功,还会给我买许多弹珠的,他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他还想着,周家先走的人,一定会是自己,现在怎么却变成二哥了……
“二哥,你醒醒啊二哥,今日是开年第一日,咱们一家人还要团团圆圆呢!”
哭声愈演愈烈,周昱泽边哭边悲恸地嘶吼,字字犹如杜鹃泣血,周昱文也僵硬在原地,双眸猩红。
小奶团急得直挠头:【天道宝宝快出现,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二哥?】
哭声登时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