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那么快。”

阿珀琉斯还攥着她的手,龙血真烫。

刀尖埋进一半,尚未完全贯穿。

看这头龙的意思,确实没那么快,他至少还能聊两句。

“有时你没办法。”

阿珀琉斯对绫花央说。

不光是那个奇美拉提凯特、金砂,还是黛茜,包括他自己,有时你没办法。

绫花央知道阿珀琉斯的意思。

“埃尔文是你们奥缇佛尼斯所效忠的国家,可是别说埃尔文,光是领地马拉多米尼……不,光是你的采邑郡乌贝罗郡,你都无法保证永久的守护。”

阿珀琉斯叹息,“如果有什么大事……该跑就跑。”

为什么要说这个?

绫花央在一头雾水中下意识思索,“你在她、那位龙后身边,预见了什么吗?”

阿珀琉斯沉吟,“不是我预见了什么,而是我先知道永生之血,那之后很久很久……才见到埃尔文国王。”

“国王……”绫花央感觉自己的神经都麻木了,“是在国王身上会发生很糟糕的事,以至于影响到整个国家?以至于我选择……逃跑比较好?”

“很有可能。”

阿珀琉斯的声音越来越轻,“永生之血的载体要求十分奇特,而他是我仅见的合格容器。”

绫花央能理解他为什么必须说这个。

人之所愿往往不得偿。

她经历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诉她,世间她想拯救的都无法救到。

只能注视,只能旁观。

越想要握紧更重的东西,势必会被所累得更多,以至于……一同沉没。

阿珀琉斯并不能确定什么,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犹豫,“世间的……怪事真多。”

仿佛是在自嘲,一头龙的死法,居然会是这样的,真怪。

[的确,怪事真多。]

绫花央听见龙语如同在她耳边响起的嗡嗡声,感觉到时间被拉长放慢般凝结,那在消散的法相正逆行着逐渐拼凑回那巨大龙躯上。

她很迟钝地感觉到,阿珀琉斯原本逐渐松开她的手,僵硬地试图重新合拢起来,只是再难以使劲攥紧她。

高昂的银色头颅仍旧用眼角看着渺小的人类,侧旁的一个绿色鳞片毒龙首降下来,用那马车大小的头颅斜着凑近了他们。

那种被彻底锁定的神经错觉痛,甚至龙后不需要任何法术,都让人感觉强烈到甚至难以升起抵抗之心。

无条件地,无法反抗。

但龙后只是注视着阿珀琉斯的伤,便重新抬起这颗头,换了另一个蓝宝石龙首俯低。

[永生之血?]

龙后的藏蓝色鳞片显得华美而冷峻,[那种只适应人类魔法回路,奇怪的嵌合魔环多到……仿佛是先有了镶嵌其中的模块,才制造出模具的脏东西,你见到了合格的容器?]

龙后巨大躯体上的双翼舒展开扇动一下,制造出一阵狂躁的旋风。

阿珀琉斯身上显影出一层复杂的法阵魔环,漂浮而起,逐渐膨胀着升向空中。

洁白的魔源光辉从金龙首的肺部蔓延往鄂部,龙微微张开的嘴间凝结出一个高密度魔纹光球,瞬间击碎了那层封印魔环。

龙后一步步缓慢地巡视到他们身边,五颗头注视着她。

其中一颗鳞片流光溢彩,金色表皮耀眼夺目的龙首微微降低,吟唱出金龙属尤为擅长的祝福疗伤术。

混乱的魔能被抽调,往阿珀琉斯腰间那可怖的伤口涌去。

四周的死灵生物像某种蔓延性菌毯吞噬土地,暗色的肮脏肉块如同虫豸滚落在餐盘上。

而五首的龙后光是存在此处,几乎就吞噬掉了能量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