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花央被他一路抱进吸血鬼主城里，这座城市无愧于它的原住民特色，到处都是糜烂的芬芳与苍白的死气，术士建立的教堂门口有着血色喷泉，浸泡其中却不染鲜血的白兰花苞被吸血鬼们拿起，佩戴在胸前以示对这座教派的尊敬，才能走进教堂的大门。

而斯托怀里抱着她这么一个浑身腥涩龙精的赤裸人类，大摇大摆地从集市上走过，每个摊主都认得他，理所当然。

较为年幼的吸血鬼领主一路吩咐着这些魔物商贩将各种各样的东西送到领主府邸去。

“我的主上，皮克妖精幼卵的酸性物质可能会把人族的皮肤腐蚀得坑坑洼洼的……”

于是斯托就转头去看这个跟他说话的，有三个脑袋的巴托歧蛇魔鬼。

魔鬼总是更喜欢揣测，他一点都不意外，“你的脑袋虽多，也不够我砍。”

看那家伙战战兢兢地跪下去，斯托意兴阑珊地随手用蝙蝠血雾弄碎了魔鬼的半只脑壳，让那里面黄黑色的脑髓顺着歧蛇的外骨骼流下去。

吸血鬼用一个简单的戏法，让魔鬼另外的嘴巴里不停冒出蝙蝠，这不会阻止魔鬼尖叫出声，但是种符合不列侬行事风格的警告，让歧蛇痛得打滚，也不敢发出一声。

揣测君主的心意应当适度。

斯托轻飘飘地说，“那是我的零食，又不是都买给你用的。”

吸血鬼低头微笑着跟人类少女解释，似乎想让她不要太肯定自己的确倍受宠爱这件事。

绫花央跟斯托对视了一眼。

她最终缓缓垂下眼，“……那也不是我猜的。”

吸血鬼领主满意地继续采购了一圈他的食物，等他们回到领主府邸，把她放到温泉池里时，她身上的龙精几乎要结块，变成胶质。

这处庭院里，有一株巨大的半红龙骨血树，蜿蜒的温泉水绕过树根半边，从上游的山石间流到人工水池里，再一刻不停地缓慢流出院内。

斯托把她放到热水里，轻轻搓洗她的肌肤。

吸血鬼的身体是冰冷且坚硬的，在热泉里久了，表皮也温润起来。

他把汤池上漂浮着的托盘里一杯蜜水喂给她，那手握酒杯的姿势有些别扭，显然从没做过类似的事。

吸血鬼的衣服湿透了，黏在他身上。

绫花央的头发被他一缕缕地顺过，如同蜂蜜丝一般柔顺地洒开，跟他的白发在池水里一同沉浮着。

绫花央：“……一般来说，洗澡是要脱衣服的。”

斯托略显茫然地望着她，啊了声，感叹，“人类！”

吸血鬼的身体没有代谢活动，他们是纯粹的不死生物，斯托把被水泡皱的礼服丢到岸边，抱着女孩坐在浅水处。

跟说话时都使用龙语的阿珀琉斯比起来，斯托堪称温柔地对待了她。

吸血鬼自觉如此，很是得意。

他一边将手按在仆人搬来的零食上，一边低头在女孩的脖子里嗅闻着。

斯托的手下，那些散发着血腥的生肉块渐渐消失，而他蹭在绫花央脖子上的牙齿变尖了。

吸血鬼满心期待地咬了下去。

“咳……”

斯托吧嗒了下嘴，嘟囔着，“虽然……可还是有点苦，明明喂了甜血剂的。”

“蠢死了。”

冰冷的低沉嗤笑从两者身后响起，让斯托不满地冲来者呲牙。

“哼，你上次跟我说你的血粮都换过了欺骗你的兄长，这是其一，”斯恩双手抱胸，站在岸边，“我说了阿珀琉斯不会弄碎她，你偏要出门……去买一堆垃圾食品。”

“还瞒着我就给她喂那种不入流的药剂。”

斯恩睨着弟弟，“最后，那个所谓的甜血剂，没起效果，你还不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