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人鱼张嘴时，绫花央才看着那张薄唇里露出来的两列尖锐牙齿，僵硬住了。

“我、不……”她下意识想要压低身子，从下往上出拳攻击张开嘴的人鱼，下颌，或者肝脏所在的侧腹。

但在动手前，绫花央就又一次疑惑于自己的攻击欲，反而僵硬得一动不动的。

这救了她。

人鱼只是张了张嘴，又退开，拖在侧后方的长长的墨色鱼尾如同一把溶开的水墨画，白色的纱跟黑色的布，轻盈与厚重，结合在一起，漂浮在水里。

那条尾巴在水里轻轻甩动了几下。

极其有力，绫花央的余光捕捉到他的尾巴轻易拍碎了一部分的礁石，碎屑滚落在海水里。

他转而抬起手，那一只显然有别于人类，从上臂开始就爬满了坚硬的鳞片的手臂非常壮实，埋藏在墨绿色鳞甲下的肌肉运动间形变明显。

而如同大型食肉动物的利爪则充满与水生生物的违和感，像人类骑士多番穿戴后极坚硬锐利的黑色手甲，在每一个转折点上都略微凸出一块棘突。

指甲尖端更是尖利非常，还在食指指尖上凝着一滴水珠。

人鱼用食指贴了贴她的鼻尖，准确说，只有那滴水珠碰到了她，人鱼便悻悻然地收回了手。

那粒水珠从她人中处滑过略有些缺水的双唇，被她抿散在嘴间。

人鱼的瞳孔猛地缩成一粒针尖。

“哗啦”一下如同他来时那样，轻盈入水，眨眼间就只剩水面上突兀被激起的浪花。

绫花央呆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