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生下的孩子，才算得本世子的孩子。”

我垂眸掩下情绪，一路沉默。

寺庙内，我落后二人一步祈福上香。

青灯古佛下，我双手合十，拜得虔诚。

“佛祖保佑，愿信女离开后，信女与腹中孩儿能同谢允衾一世不见。”

第6章

祈福拜佛之后，一行人来到佛庙厢房。

谢允衾与齐婉兮手牵着手坐在榻上。

齐婉兮柔声问道：“允衾，你今日祈了何愿？”

谢允衾亦回得认真：“为父亲与母亲祈福，自然也为你和我们之后的孩子祈祷平安。”

两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我服侍在一旁，又是烧茶又是倒水。

齐婉兮忽然看向我，问道。

“云皎，你呢，有什么愿望？”

我一怔，立即低眉垂眼回道：“奴婢愿世子爷岁岁平安，同世子妃幸福美满。”

闻言，谢允衾眼神浅淡地从我的脸上一晃而过。

齐婉兮就笑道：“你啊，真是个傻孩子。”

稍稍休息过后，齐婉兮就说要去供几盏长明灯。

谢允衾竟没跟上她，反而同我一块留在了原地。

我垂着眼，一言不发。

谢允衾拧眉看着我，忽然沉声问道：“今年怎地换了个愿望？”

我愣了一下，想起以往的十二年，自己的愿望一直许的是“能一直陪伴在世子的身边。”

现在，谢允衾身旁已有合适之人相伴，我再许这愿望岂不是可笑至极。

我抬眼看他，浅淡一笑：“世子世子妃过得好，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谢允衾又看了这女人一眼，莫名的，觉得她脸上的笑刺眼极了。

他冷笑一声：“你倒是乖觉，既如此，以后都不要再许这个妄念了。”

我一怔，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蓦然鼻尖一酸。

妄念……

谢允衾说得对。

“能一直陪伴在谢允衾的身边”不正是最不该有的妄念。

幸好，我早已经断了这个念头。

午后，用过庙中的素斋，几人准备回程。

云觉寺今日的香火却旺盛得不像话。

人群拥挤，即便是侯府中人，依旧免不了被裹挟在人流中。

我却莫名生出些不安来，正想建议先在庙中休息。

一转眼，就见谢允衾背后忽然靠近一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

寒光一闪，那男人掏出一把匕首就朝谢允衾刺来。

我见状，立即大叫一声：“世子，小心！”

不知那儿出现的力气，我一下推开了谢允衾。

下一瞬，我就感觉冰凉的剑刃没入了身体。

失去意识前，我听到身后谢允衾在喊自己的名字，无比惊慌。

……

我再次醒来时，意识虽清醒，眼睛却睁不开。

耳边，有人在低声向谁汇报。

“云姑娘生命无碍，但失血过多，肚子里的孩子没能保住，还请世子节哀。”

我听得怔怔，心中的悲恸还没来得及弥漫，就听见了谢允衾低沉冷静的声音。

“……也好，这样省去了不少麻烦。”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我的心口。

身体上的痛感铺开，无孔不入地往我心里骨头里钻。

我骤然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