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医坐下,仔细地把过脉,然后放开手,说:“少夫人可以用新方子,下官根据少夫人的体质,微调一下即可。”

薛景睿点头:“那就有劳方太医了。”

方太医开完方子以后,薛景睿又亲自将方太医送了出去。

珍珠压低声音,兴奋地说:“奴婢就说嘛,看看,看看,将军对方太医多客气?旁人哪里有这样的待遇?将军对大少奶奶真好。”

林婉棠假意嗔怪珍珠:“好了,稳重些,真是没见过世面。”

珍珠不理林婉棠,自顾自去一旁偷乐了。

这一日,林婉棠决定去萱草院看看杨氏。

杨氏如今被看管在萱草院的西跨院,薛承宗不让丫鬟婆子们伺候杨氏,只安排了人给杨氏送一日三餐。

林婉棠来到西跨院,命负责看管的婆子打开了锁,她迈步进去,闻见屋子里头一股馊臭味儿,不由得捂着鼻子,吩咐:“先打开窗子。”

珍珠过去打开窗户,看守婆子进来将恭桶提了出去,屋子里终于能够呼吸了。

杨氏早没有了平日的精致,而是蓬头垢面,表情呆滞。

杨氏幽怨地瞥了林婉棠一眼:“你来看笑话吗?”

林婉棠笑道:“我怎么会看您的笑话呢?我是想着,您在这里,恐怕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情,所以特意来跟你说说话。”

杨氏苦笑一声,问:“景和怎样了?”

林婉棠浅笑道:“二弟每日都去詹事府当差。只是,因为他名声不太好,同僚们喜欢用言语挤兑他。太子一开始还有心提拔他,谁料交给他的几桩差事都被他办砸了,如今太子也不敢重用他了。”

杨氏愤愤地骂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竟敢嘲笑景和!他是侯爷的嫡子……”

杨氏想说几句狠话,想起自己的处境,实在说不出来。

杨氏很失落,又问:“景和没有替我在侯爷面前求情吗?”

林婉棠道:“求了,侯爷将他痛骂了一顿,拿扫帚把他打了出去。”

杨氏的脸色又暗了几分。

林婉棠笑着说:“不过,也有好消息您不用担心父亲。叶姨娘将父亲照顾得很好,儿媳瞧着,父亲这几天脸色都红润了些,走路总是哼着小曲儿。”

杨氏咬牙切齿:“那个贱人,惯会趁虚而入。”

林婉棠假意安慰:“听闻您当年怀着二弟的时候,怕父亲寂寞,就将自己的陪嫁丫鬟抬成了姨娘。如今,姨娘替您照顾父亲,您应该高兴才是啊。”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林婉棠微皱着眉头说:t“只是,父亲这两日似乎有些腰疼,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让父亲节制一些。”

杨氏捂着心口,铁青着脸,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滑落了下来。

林婉棠假意心疼:“您快别哭了,汝成要是见了不晓得会多伤心。”

杨氏猛地睁开眼睛,身子前倾一些,问:“汝成!汝成怎么样了?”

林婉棠叹了口气:“汝成天天闹着想要见您,可见你们祖孙情深。只是,汝成这几日又病了,高烧不退,吃什么吐什么,小脸蜡黄蜡黄,整个人瘦了一圈。儿媳看着实在心疼。”

杨氏嘴唇颤抖着问:“如今是谁在照顾汝成?”

林婉棠长长的睫毛低垂,说:“郑弟妹不准柳春娘照顾汝成,说是怕汝成只和生母亲近,不与她亲近。只是,郑弟妹带孩子的经验实在欠缺,每次给汝成喂药都要洒一多半。”

杨氏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紧紧咬着嘴唇,平静了片刻才说:“这怎么能行?汝成药吃不够分量,病怎么能好?!”

林婉棠忙说:“您不必太担忧,因为南宫弟妹说要避嫌,实在没人照顾汝成,二弟每次从詹事府回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