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来天,萧弈安鲜少同宋舒沅私下见面。

他满心欢喜地来,却在推门而入时听见皮开肉绽的声音。

随后,便看见玉衡疲软地倒下,而宋舒沅半张脸隐在阴影中,脸上溅了血,眼神漠然,犹如一杀神。

她一甩剑,血刚好洒在萧弈安脚边。

晋照在一旁,旁若无人地感叹:“大小姐以往生活起居等日常事项,皆经凌川之手,从未有过泄密情况,没想到只是换了个人,能捅出这么大篓子。”

萧弈安的冷汗忽地下来。

玉衡死在此时,是犯了事?还是与之前府内的刺杀有关?

想着,他又忽然惊觉自己被‘举案齐眉的爱情’麻痹许久,大小姐其实从来没把他当自己人。

生活起居不经他手、杀他送来的侍卫,还要当做威胁他的手段。

如今的样子,才是她的真面目吧?

就为了凌川,让大小姐不惜在他面前破功?

思绪急转间,宋舒沅已朝他看来。

女人漫不经心地擦着剑身的血,一双眼却紧盯着萧弈安。

“姑爷,你可还记得那人长相,从何处来?婚期又定在何日?凌川也是本小姐之前的贴身侍卫,理应送去贺礼,本小姐也想见见,到底是何种女子,能不介意男子过往。”

萧弈安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脸色苍白如纸,颤抖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见他不答,宋舒沅笑道:“为了能让凌川从侯府脱身,姑爷当真是尽心尽力。”

她脸上明明笑容亲和,却如同渗了冰一般,冷而阴骘。

萧弈安腿发软,强撑着才没跪到地上。

他算漏了一步,没想到宋舒沅对凌川的重视程度,远没有表面看的那般简单。

他双手发颤,在满屋的血腥味中掩住口鼻,闷而颤抖地说道。

“凌川已在腊月初四自赎自身,他、他是自己想走的,和女富商走的说辞,也是他托我帮忙……”

第13章

此话一出,宋舒沅脑中犹如有洪钟在鸣,让她有些发怔。

凌川这名字,光是想起来,她就觉得心间异样。

时而觉得窒息,时而又觉有细针密刺,心跳有时急促,有时又错落。

听这消息,分明愤怒与疼痛多,她提起多日的一颗心却终于落地。

宋舒沅分辨不出这是什么情绪,可凌川,不过一卑微之人。

他死心塌地地爱着自己,叫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去想去做,他也会永远站在她一回头就能看得见的地方。

宋舒沅捏紧了拳头,手臂青筋都凸起,指骨用力到泛白。

她盯着萧弈安,静默许久,才咬牙切齿般地重复一遍:“他,自己想走?”

他怎么能走,又怎么敢走。

“是、是……”萧弈安撑着墙,才没膝盖发软地跪下来,“我与凌川虽只相识短短三月,但也算是交心之人,凌川曾说,自己到了该走的时候,一介下人,也不可能同大小姐一生相守。”

好一个交心之人。

好一个一生相守。

宋舒沅不屑两人情意,也暗嘲凌川痴心妄想,却有种怪异至极的失落。

她又叹自己过于自傲,或是太工于心计,将凌川离开这简单的事情,弄得这般复杂。

日子已经过了十多天,他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宋舒沅叫了人来将萧弈安送回院里之后,如同脱了力般地坐到椅子上。

这些天,抓到了许多人,严刑拷打之下,竟无一人识得凌川。

之前,宋舒沅就隐隐有预感,凌川的消失,好像与阴谋无关。

宋舒沅放空一瞬,目光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