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擦破点皮而已。”楚翊忙不迭说,发现他姐夫看着他蹙了蹙眉。

萧无咎道:“你的功夫还行,也没比你阿姐差,你可知为何你阿姐没受伤,你却伤了吗?”

楚翊摸摸鼻子:“我……太不小心了?”

“是你下手没你阿姐狠,也没她干脆。”萧无咎微微地笑,“你得多上战场历练历练。”

楚明鸢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竟莫名地从他脸上读出了几分“引以为傲”的味道他不觉得她下手太狠,反而为她骄傲?

楚明鸢心中悄然生出一股甜意,心情甚悦。

他们说话间,太后等一众首犯被十来个东厂番子推搡着押到了皇帝跟前。

即便成了阶下之囚,太后依然高傲地站着,柳贵妃、二皇子以及三公主则狼狈地跪在了地上。

“父皇,救救我!”右腿中了箭的三公主泪涕横流地哭嚎着,“我的腿……我的腿好疼!”

皇帝充耳不闻,三公主让他失望,但更令他失望的是二皇子。

皇帝死死地盯着二皇子,此刻顾昀再不复之前的高贵,身上的玄色衮龙袍被刀剑割出了好几道口子,发髻松散,形貌狼狈。

半晌,皇帝颤抖着抬起手,指着二皇子问:“顾昀,朕哪里待你不好?”

“你要学你四弟逼宫谋乱?!”

如同柳贵妃所言,顾昀现在是他的长子,若无差错,皇位八九成就是他的!!

“父皇,您还问儿臣为什么?”

二皇子顾昀缓缓地抬起头,对上皇帝那浑浊的眼眸,恨恨道,“您若是真待儿臣好,那为什么要立他为储君?!”

他抬手指向了站在皇帝身边的萧无咎,喘息愈渐急促。

四周静了一静。

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萧无咎,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震惊之色。

唯有楚明鸢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皇帝。

“顾昀,你胡说什么?”皇帝一头雾水地斥道,觉得二皇子简直疯魔了。

“您还想瞒我?”二皇子悲愤地嘶声道,“您都写好了诏书!!”

“什么诏书?”皇帝蹙眉问。

“应该是这一道吧。”这一次回答他们的人是萧无咎。

萧无咎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讥笑,从小厮墨竹的手里接过一卷明黄色织龙纹的诏书,“上月十二,我请薛督主帮我把这个放在了御案上……”

而皇帝这段日子痴迷修道,竟全然不知。

高公公神色复杂地接过了这道诏书,呈给了皇帝。

皇帝颤着手,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卷诏书,飞快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瞳孔收缩。

“萧无咎,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诏书!!”

皇帝呼喝,忽然暴起,狠狠地将这卷诏书朝萧无咎那边扔了出去……

然而,他实在是太虚弱了,手上的力气不够,那卷诏书根本没丢到萧无咎身上,摔落在他鞋边。

礼亲王忍不住俯身,亲自将地上的那卷诏书捡了起来,定睛一看,也是一惊。

这是一道以皇帝的笔迹拟的诏书,封镇南王之子顾渊为储君。

但礼亲王立刻看出了不对,语气古怪地问萧无咎:“这笔迹……是你模仿的?”

这手字无论运笔的力度,还是字的结构,都与皇帝的字有九分像,足可乱真。

面对雷霆震怒的皇帝,萧无咎无畏无惧,身姿依然笔挺,云淡风轻地说:“皇上见谅,想要引蛇出洞,总得下足够的饵。”

“萧无咎,你太放肆了!”皇帝语声一厉,“你这是伪造诏书,论罪当诛!”

皇帝怒火中烧,越是细思整件事,就越是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