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你一定要设法救救你弟弟,你祖父也很疼你,为你请封县主。”
“若是没有你弟弟,我们孤儿寡母,你将来出嫁,娘家也没人撑腰……”
“你弟弟在,我们这一房才有主心骨。”
母亲说的对,祖父一向喜欢弟弟。
她们必须保住弟弟,就是没了爵位,弟弟依然是顾氏子弟,大裕宗亲。
“呵。”萧无咎若有似无地轻笑了一声。
那双上挑的桃花眼从上而下地俯视静安时,透出一丝冰霜凛冽的寒意,映衬着他那浅笑盈盈的眉眼,现出一种既矜贵又张扬的矛盾感。
萧无咎一手闲适地搁在窗槛上,食指漫不经心地叩了叩。
“十一岁?还只是个孩子?”
“你父亲把世子令牌给他的时候,可有想过他只是个孩子?”
“你可知这次的哗变死了多少人?”
顾湛早就从镇南王手中得了南疆军三成的兵权,凭借他的世子令牌可以调动三万大军,才会有了五月南疆军的那场哗变。
她不知道……静安再次语结。
她了解她的弟弟,她弟弟是父亲的独子,王府的独苗苗,自小集祖父、父亲的宠爱于一身,他从来没什么野心,只想当个富贵闲人。
“一千三百二十六人,还有五六十人落下伤残。”萧无咎平静地告诉了她答案,一字一句咬得很清晰。
“他们……就活该去死吗?!”
静安身子一颤,两行泪水急速地滑落面颊。
她抽噎了两声,用袖口擦着眼泪,哽咽道:“是白家人撺掇阿睿的,他一定没想到会死那么多人……”
“阿睿只能算从犯,他罪不当死啊……”
“顾睿已经移交刑部。”萧无咎打断了她,言辞间,有种视而不见的漠然,“他是否罪不当死,三司会有决断。”
“可二叔你可以救阿睿的!”静安急切道,双眼布满错杂的血丝,“丹书铁券唯谋逆不赦。”
“二叔,血浓于水,阿睿不仅是我弟弟,也是你的侄子,求你看在血脉亲缘的份上,救救他吧。”
只要王妃与萧无咎愿意拿出属于他们的那一半丹书铁券,就可以赦免顾睿的罪。
他们都是一家人,就算牙齿与舌头都有打架的时候,二叔怎么就能这么绝情呢?!
马车里的萧无咎连眼角眉梢也没动一下。
可十几步外的楚明鸢却能清晰地看到他墨般眸中流淌起寒潭般的戾气,周身如初雪般的清冷出尘褪得干干净净。
“县主,你怎么可以来找二公子?!”后方,张守勤急匆匆地闻讯而来,跑得气喘吁吁。
心里暗道不妙:县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张守勤急忙去扶静安,又是求,又是催:“县主,你快起来!听老奴一句劝,回去吧。”
“哇”
静安终于压抑不住心头的不安与恐惧,也顾不得仪态,瘫坐在地,将这段日子的压抑与委屈全数爆发了起来,嚎啕大哭着,“我不走!”
“阿睿是我弟弟啊……”
“他是你弟弟,却不是我侄儿。”这时,萧无咎终于又开了,声音似凝了冰霜,“我母亲对白秀清有救命之恩,白秀清却恩将仇报……”
听萧无咎提起白侧妃当年爬床的旧事,静安又羞又窘,小脸涨得通红,忙说:“二叔,这是上一辈的旧事了。”
萧无咎自顾自地往下说:“她暗中与誉王勾结,给我母亲下了毒……”
他表情冷峻,目光凌烈如染血之剑,寒气四溢。
静安打了一个寒颤,瞬间失了声,似被掐住了喉咙。
连张守勤也哑然无声。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