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饶是楚翊特意易容改装,但还是露出了马脚。

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原来害得谢家失去长兴伯爵位的元凶不仅是楚随,楚明鸢与楚翊怕也掺和了一脚。

楚明鸢恨自己从她那里夺走了谢云展,她要报复自己,更要报复谢云展,让谢家一蹶不振,让谢家永远抬不起头来!

楚明娇的眼神愈发阴鸷。

原来她会成了谢家的灾星,都是拜楚明鸢所赐。

画屏却是不知楚明娇的心思,幽幽叹道:“从前大小姐对小姐您也是没话说。”

“奴婢真是不明白,大小姐都有了萧探花这般好的夫婿,为何还耿耿于怀……二小姐您也是她的亲妹妹,就算是姜姨娘将您与二少爷调包,那也非您所愿。”

可如今曾经亲密无间的姐妹俩,竟然就这么成了陌路人甚至还在彼此提防,彼此谋算。

“你真的觉得她对我好?”楚明娇扯出一个讥诮的浅笑,“她出嫁前,将母亲六成的嫁妆都分给了楚翊,她自己只拿了四成。”

“从前,她一直说母亲的嫁妆我们姐妹俩对半分。”

“可见啊,在她心里,弟弟可比妹妹重要多了。”

要按照现代的说法,楚明鸢大概就是个重男轻女的“扶弟魔”吧。

“……”画屏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在画屏的心里,二少爷多分点先侯夫人的嫁妆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在她家,也默认家业是哥哥、弟弟的,她还得自己赚妆奁,还得贴补下头几个妹妹。

大小姐是长姐,手头宽裕,本就该照拂二小姐的……偏大小姐一点也不顾念十五年的姐妹之情,实在太过凉薄绝情。

二小姐妆奁单薄,若非太夫人暗地里贴补一些,二小姐如今在谢家的日子怕只会更不好过。

楚明娇也不指望画屏能说出什么有建树的话,缓缓又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不好过,楚明鸢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楚明娇放下了窗帘,话锋也随之一转:“可查到王照邻现在住在何处?”

画屏忙答道:“王大人上月回了趟老家,前几日刚到京城,在城北的芦苇胡同赁了间二进的宅子,正在准备考庶吉士。”

一甲头三名可以直接授翰林院官,无需吏部铨选,但王照邻是二甲第四名传胪,得通过朝考才能进庶常馆。

楚明娇捏了捏拳。

她曾劝过谢云展,让他从纪纲手里把去济北城缉凶查案的差事抢过来,可谢云展不愿,反而领了差事离京去缉拿拓跋嵬。

不管他能不能拿下拓跋嵬,眼下这在皇帝跟前邀功的机会,他只能错过了。

只要一想到谢云展,他与萧若蘅纠缠的那一幕便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中。

即便理智告诉她别中了萧若蘅的计,但在情感上,她还是压不住对谢云展的嫌恶。

“去一趟芦苇胡同吧。”楚明娇断然道。

她们的马车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良久,仪宾府的角门才开出一道缝,门房李惟探出头,目光沉沉地朝马车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转瞬又“吱”地关上了门。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渐渐地,街上没了人影,空空荡荡。

临近戌时,一阵整齐响亮的马蹄声忽然打破了暗夜的沉寂。

一支至少有近百人的队伍出现现在了楠英街上,浩浩荡荡,声势赫赫,难免也引来这条街上其它府邸的注意,门房们纷纷开门张望着。

一行长长的车马停在了仪宾府的朱漆大门前。

一个小厮打扮的青衣小内侍跑去敲响了大门,很快,瘸着一条腿的门房李惟就过来应门。

“皇上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