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的宫变之后,薛寂更得皇帝宠信,权势益炽,如今已力压锦衣卫。
有道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这些阉人最是记仇,又在天子身边服侍,随时可以落井下石,哪怕她身后有镇南王府,也不敢得罪对方。
这时,萧老夫人定了定心神,加重音调吩咐身边的管事妈妈:“何妈妈,还不赶紧把白侧妃与世子妃‘请’出去。”
何妈妈足下生风地走到许氏跟前,睨了她一眼,先对两个婆子说:“没见白侧妃摔着了吗?把人‘扶’起来。”
何妈妈睁眼说瞎话,令粗使婆子把昏迷不醒的白侧妃给拖走了。
没了白侧妃拿主意,许氏便有些六神无主。
她也不能眼睁睁婆母被拖走,在袖中握了握拳,只能跟了过去。
门房婆子也赶紧溜了,心道:以后万万不能再放镇南王府的人进门了!!
萧宪心中松了口气,又吩咐人给薛寂准备一把椅子,安放在了下首的位置。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薛寂慢条斯理地迈过门槛,从宫淼身边走过时,深沉的目光在她清丽的小脸上扫过,似是怔了怔,眸中掠过一抹幽光。
“小丫头,你身手不错,有兴趣进东厂吗?”他轻轻扬唇,声音柔和。
青年笑起来时,双瞳半眯,透着一抹魅惑。
“没兴趣。”宫淼脆生生地吐出三个字,迈出了喜堂,与他交错而过,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她真的好困啊!
看着这一幕,不少人在心里暗暗嘀咕: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薛寂似没有生气,继续往前走去,在下首的位子上坐下了,笑言:“萧尚书,这大礼走到哪一步了?可别为了本座误了吉时。”
“正在行第二拜。”萧宪道,对着全福人使了个眼色,“开始吧。”
心里打了半天鼓的全福人如释重负,急急又喊:
“二拜父母!”
萧无咎轻轻拉了下红绸,似在提醒着楚明鸢,两人整齐划一地对着高堂躬身行礼。
全福人一瞬不瞬地盯着这对新人,只略一停顿,就迫不及待地喊道:
“夫妻交拜!”
萧无咎以红绸牵引着楚明鸢转过身,两人面对着面,对着彼此行完了最后的交拜礼。
盖头下,楚明鸢依然看不见萧无咎的脸,视线落在他腰侧佩戴的那块莲花纹环佩上。
那是她赠与他的玉佩,大红色络子上串的红珊瑚珠子莹润生辉,似有人用手指反反复复地摩挲过……
楚明鸢的目光随即又落在某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突然间想起了画册上的场景,不好意思地咬唇,耳根微微发热。
三拜,礼成!
全福人比萧宪还要激动,高亢地又喊:
“礼成!送入洞房!”
末了,全福人擦了擦额角的汗液,心总算是落了地。
她主持了那么多场婚礼,就今天最为跌宕起伏。
之后,新人就在全福人的指引下往喜房方向去了。
萧宪作为主人,赶紧招呼着宾客们移步花厅,享用喜宴,萧大老爷、二老爷等人也帮着一起待客。
喜堂内,喧喧嚷嚷,热闹非凡。
另一边,楚明鸢在萧无咎的牵引下走了一段路后,便感觉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
她能清晰地听到身边人的脚步声,以及他凑在盖头边柔声对她低喃:
“再忍一下,快到了。”
温热的气息透过盖头吹在她耳朵上,痒痒的。
再忍一会儿。
楚明鸢对自己说,约莫忍了半盏茶功夫,便听到了碧云惊喜的喊声,被她扶入新房,在喜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