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夫妇膝下两儿四女,总不能把私房嫁妆全给萧若蘅吧?

萧老夫人越想越气,咬牙对萧温雨说:“你大姐如今真是钻钱眼里了!”

她只是抱怨,萧温雨却是心念一动,小声说:“娘,我曾听说,长兴伯府如今在外头欠了不少债,都有债主拿着欠条找上门了……”

“我从前只当是谣言,许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你胡说八道什么!”萧老夫人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心里却是打起了鼓。

萧温雨并不在意母亲的斥责,半是抱怨,半是挑拨道:“我看,都是娘你从前把大姐给宠坏了,大姐才敢在你跟前这般无状。”

她话中透着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娘,你听我的,以后就不能对晚辈太和气了。”

“像九弟妹……是侯府嫡长女,与大姐一样是个心高气傲的,我听说啊,在家把她亲祖母都给气病了,好些日子卧榻不起。”

“娘,这新媳妇进门,面皮还薄着,你一定要趁早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以后在您跟前都服服帖帖,你说往东,她不敢往西!”

萧老夫人听着听着,就有几分心动:老九是个混世大魔王。

她是动不了老九,还拿捏不住他媳妇吗?

母女俩正说得投契,又一个婆子步履生风地跑进了屋,急匆匆地禀着:

“老夫人,花轿到福庆街了……老太爷请您和几位姑太太、姑奶奶都过去喜堂。”

“大礼快要开始了!”

……

外头,太阳已然西斜。

戌初,花轿吹吹打打地抵达了萧府所在权舆街。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响起,花轿被抬入了萧府的大门,最后稳稳地停在仪门前。

萧无咎射了轿帘后,楚明鸢就在全福人的提示下,下了轿。

大红盖头微微摇晃,被风吹起一角,旁边有人起哄地喊了起来,但萧无咎眼明手快地替她压下了被风吹起的盖头。

全福人看着这一幕,不由捂嘴笑,凑趣道:

“咱们新郎官这么细心体贴,以后啊,小两口的日子肯定是和和美美。”

此言又引来围观者的起哄声与欢笑声。

楚明鸢面颊微热,从盖头下,她只能看到青年指节修长的右手以及大红色的袍角。

“拿着。”

那只漂亮的手将红绸的一端递到了她手里,她下意识地握住。

一对新人分别牵着大红绸带的两端,沿着地上的大红地毯慢慢地往前走。

“小心钱粮盆。”

“跨马鞍。”

萧无咎一边走,一边小声地提醒她,迁就着她的步伐,放慢了脚步。

全福人笑得合不拢嘴,不时说着“红红火火”、“平平安安”的吉利话,一路引着一对新人去往今日拜堂的喜堂。

萧府的丫鬟婆子们来回跑,时不时地去喜堂禀报新人的进度。

“老太爷,老夫人,新人绕过照壁了。”

“新人往喜堂这边来了。”

“……”

喜堂设在萧府的正堂燕誉堂,萧尚书与萧老夫人作为高堂高坐上首。

两边坐的是今日来观礼的宾客们,基本上都是萧家的姻亲、故交,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以及家眷。

这其中最违和的大概是凤阳、礼亲王、顺王、靖王等一众宗室王亲,与其他清贵文臣显得格格不入。

萧家的亲眷也在交头接耳,心里奇怪萧宪明明从不结交宗室权贵,怎么这次竟然会请了这么多宗亲赴宴。

萧宪心里是既高兴,又有那么点苦闷。

他根本就没发喜帖给礼亲王他们,可是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