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鸢特意将楚翊送入国子监,显然是希望他走科举路。

而科举最看重名声,举人又有“孝廉”的雅称,一旦楚翊背上不孝不廉的名声,仕途就别想顺遂,怕是连为他作保的大儒都难找。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既然楚明鸢想把自己踩到泥潭里,那么她也不会让楚翊好过!

楚明鸢冷冷地看着楚明娇,又看了看连连点头的楚翦与楚明苒,不由想到方才楚翊被国子监的同窗欺凌的一幕幕,眼神愈来愈冷。

不曾短了阿翊的衣食住行?

阿翊这十五年明里暗里受的委屈,岂是楚明娇这一句话可以轻飘飘带过的?!

“好啊!”

忽然,楚翊爽快地应了,大力地抚掌,“我们一起上公堂吧。”

啊?楚明娇以为楚翊绝对不会答应上公堂的,一时愣住。

没等她反应过来,楚翊已经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起了楚明娇的手,拉着她往公堂方向走。

他还不忘回头对着阿姐抛了一记默契的眼神,意思是,接下来,看我的!

嘴里大声嚷嚷着:“让一让,麻烦大家让一让。”

“我们是被告的家属,要上堂。”

旁边围观的人群一听说定远侯府的人来了,便为他们几人让开了一条路。

京兆府的几个衙差守在大门外,见楚翊一行人过来,便放他与、楚明娇进了门,而楚翦、楚明苒则被拦下了。

楚翊一直紧紧攥着楚明娇的手腕,在公堂与大门间的庭院停下脚步,意味深长道:“二姐,国子监的博士们常教导我,国法大于家法,大于人情。”

“我甚觉有理。”

“可二姐你与我不同,你比我孝顺,觉得情大于法。”

“但你可曾想过,万一姜姨娘真的杀了人,你当如何?”

“二姐,像你这样的大孝女,是要把那杀人罪揽到自己身上,还是,陪姨娘一起赴死……”

“亦或者,二姐打算收买那苦主,令姨娘脱罪?”

最后一句话他是故意压低声音说的,仿佛生怕被京兆府的人听到似的。

“……”楚明娇一噎。

她哪种都不会选!

她心里警铃大作,总觉得有哪里脱离了控制,像是野马脱了缰……

然而,楚翊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拉着她进了京兆府的公堂。

公堂外的楚明鸢冷眼看着这一幕,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这可是楚明娇自己送上门的。

她蹬鼻子上脸,自取其辱,就别怪阿翊踩上一脚了。

楚明娇几乎是被半拖半拽地拉到了堂中。

直到此刻,楚明娇才发现这公堂里除了姜姨娘与赖大娘外,又多跪了一个陌生人那是一名五十来岁身形矮胖的灰衣妇人。

“啪!”

杜大人面无表情地再次敲响惊堂木,“堂下擅闯何人?”

楚翊落落大方地作揖道:“府尹大人,学生乃定远侯的次子楚翊,正是被姜姨娘抱到膝下养的孩子。”

说着,他还转头对楚明娇说:“见了大人,还不跪下?”

心乱如麻的楚明娇一愣:她凭什么要跪!

楚翊好心地解释:“我是国子监的监生,只要清白无罪,便是上了公堂,也不用跪的。”

“可惜二姐你不是……”

言下之意是,你楚明娇有诰命吗?!

没诰命的话,她就得跪。

楚明娇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

却也知道,如今的她确实没有与朝廷法度抗衡之力,只能拉了下裙裾,优雅地跪了下去,但脊背挺得笔直。

“民女乃定远侯的次女,参见杜府尹。”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