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
过了几秒,他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我熟悉的执拗。
“姜姝谕,我要对一个人好,从来没人能拦得住。”
他顿了顿,“你可以继续删我号码,删一个我换一个。早餐你不吃,我就送到你肯吃为止。”
通话突然中断,他竟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我望着暗下去的屏幕,突然觉得可笑。
昨晚我居然还为他流血的手心疼多可笑啊,他永远是这样,用最极端的方式证明自己的爱,却从不肯问问我到底要什么。
指尖在删除键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重重按下。
晨光中,咖啡的香气渐渐冷却。
而那个陌生号码,也永远消失在我的通讯录里。
其实我完全可以像注销微信号一样,把旧号码注销了。
但我没有这样做。
就让这个号码躺在记忆的角落吧,不必多此一举。
挑了一身利落的套裙,我来到公司。
办公室里已经有了一份早餐,米其林三星的外包装摆在桌上,格外醒目。
我没有打开,直接连包装袋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第17章
这只是工作中的小插曲,只要谢浚川人不来公司闹腾,我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很好应付。
忙碌中,不知不觉一天很快就这样过去。
晚上八点,我合上笔记本电脑,舒展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肩膀。
窗外暮色沉沉,办公楼的灯光零星亮着。
走出公司大门时,口袋里的微微震动。
解锁屏幕,十余个红色未接来电赫然在目,全是同一个陌生号码。
不用猜,这一定又是谢浚川换了号码打过来的。
我叹了一口气,指尖轻点删除键。
那些未接来电便如秋日落叶般无声飘散。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我望着镜面里自己波澜不惊的倒影。
心里一片平静:再过几天,谢浚川一定不会再打了。
公司替我租的酒店公寓离办公大楼很近,我依旧选择步行回公寓。
我踩着路灯下细碎的光影,独自向公寓方向走去。
夜风微凉,街角忽然转出一人一狗
黎斐哲穿着浅灰色卫衣和休闲裤,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手里牵着条雪白的萨摩耶。
“才下班?”
小狗欢快地小跑着,蓬松的尾巴在夜色中像一团晃动的云。
微凉的声音让我一怔。
抬眸时,他正微微偏头看我,眼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那一瞬间,路灯的光恰好落在他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密的阴影。
我下意识攥紧了包带。
若不是这个笑容,几乎认不出是那天西装革履的他。
“是啊。”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萨摩耶兴奋的哼唧声。
小狗突然凑过来嗅我的裙角,他手腕轻抖牵回绳子,银质狗牌在空气中叮当作响。
我们之间三步的距离,飘来淡淡的雪松香气。
想起那天他送我回家时,他家也住附近。
当时我以为是他随口的玩笑,难道是真的?
正出神间,他手中的萨摩耶已经热情地凑到我脚边。
蓬松的大尾巴像朵蒲公英般摇晃,湿漉漉的黑鼻子轻轻蹭着我的小腿。
它仰起头时,月光落在那张永远微笑的狗脸上,眼睛弯成两道甜蜜的月牙。
“她叫黎雪儿,是个女孩子。”
黎斐哲的声音落在我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