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说不要了，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陆谦泽的声音。

他怎么去了婚纱店？

我吞下原本要说的话：“好，现在过去。”

半小时后，我请假去了婚纱店。

然后我便看到了笑着穿上白色新郎西服的陆谦泽，和穿着婚纱的沈梓月，还有穿着小花童衣服的沈依依。

见到我，沈梓月立刻一脸慌张地将沈依依往身后藏。

“林医生，上次你儿子的事真的对不住，依依还小，她不是故意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什么都可以做，跪下磕头也行！”

说着，她就要地上跪。

毫无疑问地，被陆谦泽阻止：“梓月，你这是干什么？你有心脏病，你不能激动。”

沈依依也哭着拦住她：“妈妈，你不要这样！”

陆谦泽扶着沈梓月坐下，然后将我拉去了外面：“你别多想，今天周三，你平时这天手术特别多，我就没打扰你，梓月和你身材差不多，替你试过婚纱了。”

“婚纱挺好的，等婚礼那天你直接穿就行。”

我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才淡淡点了下头：“好。”

沈梓月穿着挺好，就好。

反正已经没有婚礼了，新娘也不会是我。

我抽回自己的手臂：“那我就先走了，医院还有事，你们继续慢慢试。”

陆谦泽一阵心慌。

明明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相信他，包容他。

可他怎么这么不安？

他倏然追上去：“阿笙，当当还好吗？我晚上过去看他吧。”

第7章

当当。

只要一提起儿子的名字，我心口就疼得喘不上气。

“不用了。”我深吸了口气，“你忙吧，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他很乖。”

陆谦泽手攥了攥，有种想拉住我把我抱进怀里的冲动。

可想到这是在大街上，他又收了回来：“那好，你照顾好当当。”

便转身，回了婚纱店。

我依旧没有回头，向着前方，向着没有陆谦泽的地方，大步走去。

回到医院，我正式办理了离职手续。

同事们都知道我最近丧子，除了安慰与不舍，也说不出别的话。

我却对一切都淡淡的。

倒计时5天，我带着当当的照片去了海边。

“当当，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想来的海边。”

“一望无际，辽阔美丽……对不起，妈妈应该早点带你来的。”

倒计时4天，我带当当的照片去爬了山。

倒计时3天，我带当当的照片在晚上放了烟花。

倒计时2天，我带当当的照片在湖边露营。

看着夜空，我一步步走向湖边，莫名就有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忽然，不知从哪来了一只蝴蝶停在我的衣领上。

我怔了怔，倏然想起很久之前，当当窝在我的怀里看电影。

看到电影里的角色死去时，当当问：“妈妈，你也会死吗？”

我点点头：“每个人都会死的，不过妈妈会在很久很久之后才会死，等到当当长大，能够独当一面时，妈妈才会舍得离开。”

当当很不舍：“那我想妈妈怎么办呢？”

我摸摸他的头，很久后才回答：“如果当当想妈妈，妈妈就会化作一只蝴蝶来看当当，到时候你看哪只蝴蝶停在你的身上，那就是妈妈了。”

当当抱住了我：“好，当当记住了。”

此时，我看着衣领上的蝴蝶，声音发颤：“当当……是你吗？”

蝴蝶轻轻扇动了一下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