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沉的头脑陡然清醒,瞳孔不由缩了缩。

什么叫……公主府不会诞下皇室血脉?

父皇见我不语,脸色更加阴沉:“南曦!”

我猛地回神,心念急转跪下行礼。

“陛下,此事不在臣的意料之中,但……臣定会处理好。”

父皇的脸色缓和些许,冰冷的话如刀划开我的心口:“若是你不能,休怪朕无情。”

在我遭受刁难时,后宫亦不太平。

灼灼烈日下,南曦跪在殿前的石板上,脸色苍白。

她已经跪了足足半时辰,可殿内的太后和宫妃,皆无视了她。

南曦咬牙撑着,心下却是疑惑。

明明陆云祁是皇子,为何在宫中待遇竟差到了这种地步?

才刚拜见太后,便要罚跪,这宫规何时森严到了这个程度?

又跪了一炷香的时间,南曦有些摇摇欲坠。

她从未想过,宫里折磨人的方式,竟是这般磋磨。

膝盖处钻心的疼,撑在地上的手心也疼,就像是钝刀子砍头那般……

好在这时,太后慢悠悠放下茶盏:“起来吧,念在你让长宁公主有孕的份上,便小惩大诫。”

沈贵妃笑了笑,将手中茶盏放下:“母后仁慈。”

“只是长宁公主府有了新爱,有的人怕是让人怀孕了也不见得会得偿所愿。”

沈贵妃的话刺耳至极。

南曦起身看向她,突然想起,陆云祁每回入宫回去,脸色都不好看……

难道,他每回入宫都要受这般磋磨?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南曦,说出口的话却极冷。

“还好你自愿脱离皇室,否则就你这般蠢笨的性子,岂不是丢了皇家脸面!”

南曦猛地抬头:“太后娘娘说什么?”

太后脸色一冷:“怎么,当初为了给长宁公主当驸马不惜自贬为庶人,如今想反悔不成!”

自贬为庶人?为何陆云祁从未跟自己说过这件事?

太后站起身来:“没用的东西,看着都晦气!”

众妃子簇拥着太后,齐齐朝外走去,独留南曦站在那里。

一个面生的宫女走过来,小声道:“驸马,您便在此等着长宁公主的消息吧。”

南曦不由问道:“从前……我也是这般受罚的么?”

宫女眼神怪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南曦心里闪过一丝刺痛。

为何……受了这样的委屈,陆云祁从不跟自己说?

没过多久,贤妃独自一人去而复返,她将手中药膏递给南曦,淡淡道。

“你别怪本宫,太后厌恶你,贵妃更是势大,本宫没法保你。”

说着,她叹了口气:“云祁,本宫早跟你说过,女子向来见异思迁,长宁公主这种人中龙凤,根本无法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你偏要一意孤行……唉!”

南曦猛地握紧双手,心里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直到天色擦黑,我才从大殿出来,去接了南曦出宫。

她走路有些异样,勉强上了马车后就冷了脸。

“为何今日这么慢?”

我扯了扯唇,没说话。

南曦扭头看我,眉心紧皱:“你又怎么了?”

我的手缓缓攥紧,终于正眼看向她,一字一顿。

“为何你要答应父皇,不许诞下我的子嗣?”

“当年那场刺杀,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南曦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看着她的表情,倏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些年的恩爱情深,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