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也愣住了。

她从未见过苏钰安的这一面。

或许，她也从未想过我在公主府是这样的处境。

我看着我的脸上缓缓而出的指印，却想起从前来。

我跟南曦隐晦的提过岳母的欺辱，下人的怠慢。

可她从来不以为意，甚至觉得厌烦。

“陆云祁，你是公主府的主子，下人如何敢怠慢你？”

“你可是过惯了皇子的日子，觉得到公主府做驸马委屈？”

眼前这一幕，让我再度看到了自己的可悲。

我走过去，看着苏钰安的跪倒在地，嘴里不住的说道：“公主……我……”

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垂眸看他，冷不丁的听见身旁响起声音。

“滚出去！莫要再踏进这聆风阁！”

我骤然回头看着南曦，却见她脸上巴掌印浮现，眼中有怒意，但不深。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利器扎了个对穿。

她并未真正生气，而是怕我借着她的身体，伤了她放在心尖的人。

都到如此地步，她仍是要维护苏钰安。

果真是爱得深沉！

苏钰安走后，我看着欢欢拿着浸了凉水的毛巾给‘我’敷着脸，眼里满是心疼。

突的，她直直朝我跪下，声音哽咽。

“公主，苏面首不管不顾闯入聆风阁，甚至于对驸马动手，还请公主主持公道！”

她磕头磕的砰砰作响，一下一下震在我心上。

我还没开口，就听南曦怒声道：“放肆！出去！”

欢欢一怔，茫然的看着她。

南曦眼神冰冷：“还需要我重复吗？出去！”

我看着欢欢踉跄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南曦，你别太过分了。”

似是没想到我会反抗，她冷冷扫向我。

我攥紧了手，发出的声音带着她独有的低沉冷然。

“欢欢是在这府中唯一真心待我的人，你别用着这具身体，害她跟我离了心。”

南曦沉默许久，才开口：“好，明日我赏她一些金银。”

我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她：“影卫那边，大概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提起这个，南曦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干巴巴的说道：“不知。”

说着，她想起什么，说：“去书房，我收藏过不少奇闻异录，说不定在上面会有发现。”

我就跟她一起出了门。

月光下，我俩的影子被拉的老长，交缠在一起，倒像极了成婚头两年的浓情蜜意。

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酸胀。

“南曦，等我们换回来，能不能好好聊一聊？”

南曦脚步一顿，月光下，她扭头看我。

明明是我的脸，我的眼，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清凉薄。

她声音徐徐，无情的钻入我耳中。

“陆云祁，你谋划了这么久，这便是你的最终目的了么？”

我呼吸一窒，动了动唇，惊觉嘴里都是苦的。

我涩声开口：“南曦，直到如今，你还是觉得这是我一个人使出的妖术。”

南曦不置可否，眼里的情绪翻涌两下，又归于平静。

月光下，影子在身后交缠，她看着我，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陆云祁，当初我嫁给你是出自真心。”

“但现在我也是真的厌倦了。”

“等我们换回来之后，我会请旨和离，也算好聚好散。”

第5章

这一刻，我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只觉得心里有什么轰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