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清晰的意识到，她的母亲，不再是从前那个疼她爱她的人了，而是遭受权力侵蚀过后的，面目全非的，她的娘亲。

南曦扯了扯嘴角：“母亲，您还记得从前在村里住着的时候，您是如何跟我说的吗？”

“您说，祖母对你不慈，若我日后有了驸马，您定会跟他好好相处。”

“您说，您这辈子受过的苦太多了，等我有出息了，就都是好日子。”

“可是如今，您看看这公主府，除了雕梁画栋，可有半分温情？”

“您看看女儿身边，除了只知道听从号令的下人，可有半个能说真心话的人？”

南曦只觉得每说出一个字都如此艰难，她笑了，可那笑声里却充满了苍凉。

“母亲，您说要为女儿物色更好的驸马人选，可您可知，陆云祁在女儿心里就是最好的。”

南曦站起身来，又缓缓跪倒在地。

“母亲，恕女儿不孝，驸马一事，女儿不能听您的。”

“女儿心里，唯有陆云祁一人，若没有，那此生不嫁，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