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说道：“南曦，我们和离吧。”

只一句，便让南曦红了眼眶，她怒意汹涌：“不可能！”

陆云祁却无视了她的怒意。

“长宁公主府不能无后，你不可能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不愿意成为困住你的枷锁。”

“就这样好聚好散，不行吗？”

南曦攥紧他的手腕，字字句句全是狠意。

“想离开我，你这辈子都别想！”

四目相对，却全然没了从前的情意，好像剩下的，唯有不甘和执念。

南曦狼狈的甩开他的手，披上外袍，快步走了出去。

她的身形带起一阵风，吹动了灯烛，也晃动了陆云祁的心。

他慢慢靠在床榻，红了眼眶。

“若是从前，我便应了你又何妨？可如今，我却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他垂着眼，心里却有些庆幸，南曦盛怒之下，没有问他得到的这些消息是从何而来的。

如若不然，那个当初保护过他的影卫，便要遭受刑罚了。

陆云祁闭上眼，将枕头下的纸条拿出来，放在灯烛下，看着它一点点烧成灰烬。

做完这一切，他才喊来欢欢。

“将我不能生育的消息散播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第19章

三天后，南曦从大朝会上退出来，却见四周官员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有些不明所以，但索性她积威已久，那些官员只是匆匆一眼，就别开了目光。

不远处，跟南曦交好的丞相走过来。

“长宁公主，借一步说话。”

南曦点点头，丞相年近古稀，又是她的启蒙老师，向来得她敬重。

丞相摸了摸花白的胡须，低声劝道：“公主，恕老夫多一句嘴，哪怕您与驸马伉俪情深，也该为以后打算。”

南曦心下骤然不安起来，她定了定神：“老师这话是何意思？”

丞相往四周看了一眼，叹息道：“你惯来不理会市井流言，可知如今百姓间最为津津乐道的便是驸马不能生育一事？”

南曦猛然攥紧了拳头。

那夜的死士还未查明，她已经让府中人封锁了消息，为何……

她想到某种可能，心脏一直往下坠。

她朝丞相匆匆拱手：“老师，我先告辞。”

说罢，她便走出了宫门。

马车经过东街时，她看着眼前的茶楼，冷声道：“停下。”

南曦让马车停在那里，独自一人走进茶楼，要了个雅间坐下。

她推开窗户，四周的议论如潮水般涌来。

“听说了吗？驸马似是不祥之人，身为男子，竟无法生育。”

“长宁公主当初求嫁皇子的时候，可谓是轰动一时，没想到短短三年，就变成了这般结果。”

“长宁公主府家大业大，若是无嗣，可太好笑了。”

“说不定是长宁公主杀孽太重，才有此下场……”

南曦关上窗户，手指转着扳指，脸色却冷到了极点。

她就这么坐在那里许久，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扣扣扣。

“长宁公主，苏家苏钰安求见公主。”

南曦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冷冷开口：“不见。”

可下一刻，苏钰安却推开门走了进来。

南曦眼神瞬间变了，她几乎从牙缝中挤出声音：“苏钰安，你找死。”

苏钰安没有退后半步。

“公主，臣是听见外头人的议论才进来的。”

“驸马无后，公主可以不管，可公主府中的老夫人该如何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