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几个人回头。

“裴先生。”

裴斯宴没有说话,喉结上下滚了滚,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她也恰巧朝着这边看,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撞上。

就这一瞬间,只一眼他就觉得值了。

那些报复也好,不爱也罢,都值了。

好像就有这么个人,让他只是单纯的看着,就满足了。

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几个医生相互使了个眼色识趣的离开。

姜慈刚醒,身体很是虚弱,连简单的起床都做不到,身体消瘦了一大圈,这些年一直在靠打营养液维持着。

裴斯宴走过去,高大的身子蹲在床边,姜慈面色苍白,无力的露出了个笑。

男人的眼泪滴在她的手心,这是姜慈第一次看到他的眼泪。

手指微微动了动,有些吃力的想要抬起来,抬到一半实在没了力气,在放下的时候被裴斯宴一把握住,他的脸埋进她的手心,依赖的蹭了蹭。

“别……别哭。”

姜慈虚弱地吐出两个字,仿若用了所有的力气。

裴斯宴没有回答她,但依旧能看到他明显颤抖的肩膀。

姜慈伸出另一只手,吃力的抬起放在他的头顶,男人的身子微微僵了僵,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不仅是她,裴斯宴也瘦了很多,她不用想就知道这两年来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毕竟她报复的是他母亲。

裴斯宴抬起头,伸手抱住她,没太敢用力,头埋进她的脖颈间,轻轻蹭了蹭。

“我很想你,小慈,很想你。”

“我知道,裴斯宴,对不……”

嘴突然被他伸手捂住,男人沉默的摇了摇头。

剩下的一个姜慈没有说出口。

他们两个之间最不需要的就是那三个字了。

姜慈刚醒,还不太能走路,裴斯宴给她准备了把轮椅,傍晚的时候带着她在院子里散步,夕阳的余晖落在两人身上,交织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庄雨眠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一向坚强的她竟然也忍不住红了眼睛,走过去想要抱她,被裴斯宴不咸不淡的拦住。

“她身体才刚刚恢复,不能抱。”

庄雨眠无语的撇了撇嘴。

“没事。”

姜慈好笑,这个男人怎么连庄雨眠的醋都吃,他也没少抱她好不好。

“裴斯宴。”

听到姜慈喊他,裴斯宴立马低头听她说话。

“我在。”

“你去洗点水果,我想和雨眠单独聊聊天。”

“好,但你情绪别太激动,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叫我。”

“好 ”

庄雨眠看着两人的相处,扬了扬眉。

“怎么?这么快就和和美美了。”

“都是已经结过婚的关系了,难道还要当个陌生人一样吗?”

听她说完,庄雨眠猛地瞪大了眸子,抑制不住的惊讶,目光看到她手上的戒指。

“你们……你们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姜慈,这你可太不够意思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诉我。”

庄雨眠佯装生气。

“两年前就结了,当时糊里糊涂的就跟他结了婚,现在想想也真是够草率的。”

洗好水果端过来的裴斯宴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住,抿唇,良久都没有上前。

“那你现在不会是后悔了吧?”

庄雨眠小声问了句,姜慈没有回答,而她的沉默在裴斯宴的眼里就是默认的意思。

水果洗好,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