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王妈跪在他脚边，早已泣不成声：“小姐这一生太苦了，被病痛折磨了半生，连医生都放弃她了……”

“大帅，求您念在多年情分上，放过小姐吧……”

霍骁脑袋里很乱，但动作比脑子更快。

他冲出大帅府开着吉普车直奔山城。

一路上爆竹声此起彼伏，还有孩童咿呀着童谣嚷嚷着‘岁岁年年，平安吉祥’。

霍骁无心欣赏，握紧方向盘疾驰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赶到山城墓地。

漆黑的夜里没有一盏灯，唯有个合葬土丘前有忽明忽暗的香烛红光。

霍骁打亮车灯，照亮整片墓地。

终于看到了那个女人。

桑妤宁靠在墓碑前，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穿着一身红绿的旧袄子，像极了年少的模样。

看着这一幕，霍骁松了口气，走上前。

“桑妤宁。”

没有回应。

霍骁又往前走了两步。

“嘭！”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天空绽放出绚丽烟花。

霍骁伸手轻推着桑妤宁，想将她叫醒。

手刚碰到她，她就靠着墓碑缓缓倒了下去，衣襟前是已经干涸的血渍。

第9章

霍骁怔住。

伴随着山岗呼啸的风，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他颤着手，不可置信的去探桑妤宁的鼻息。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霍骁瞳孔骤缩，甚至忘了呼吸。

他又轻轻唤了一声：“桑妤宁……”

“嘭！”

倏地，远边的天空接二连三绽出大片烟花。

像极了霍骁在十八岁时，和桑妤宁一起在山城后面的那座白云山上度过的除夕夜。

他们站在山上，俯瞰山城夜景，看了整个山城的烟花。

他们手牵着手约定，以后每年都一起守岁去白云山看烟花。

时隔七年，他们终于再相逢，桑妤宁怎么睡着了？

霍骁小心翼翼地把桑妤宁抱在怀里，却发现宽大的衣袖下，她的身体那么娇小，瘦的只剩下一把硌人的骨头。

不由地，他想起自己和桑妤宁第一次在大帅府相逢时。

张副官说的话：“大帅，这是隔壁山城桑家遗孤，身患重病，刚从华人医院里逃难出来。”

还有国际红十字会向自己报告，桑妤宁亲述自己病入膏肓。

他一直都以为，这又是桑宁戏耍自己的手段。

没想到，竟是真的。

他带着枪茧的粗粝大手抚过桑妤宁苍白的脸，语气带了几分恼怒。

“桑妤宁，不是说好每年一起看烟花守岁的吗？你睁开眼看看啊！”

“七年前，你抛弃了我一次，现在又要抛弃我第二次吗？”

“我不允许！”

可无论他怎么叫，桑妤宁都没有醒来。

就好像当初他无论怎么求她，她都不愿意回头，不愿意和好一样。

寂静的山岗上，只有呼呼风声和远处天边不断绽放的烟花。

霍骁觉得桑妤宁从始至终都没变，心那么冷、那么硬。

曾经毫无征兆的毁掉婚约，现在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在乎过他，把他放在心上。

与此同时，王妈和阮棠雪也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