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朋友?”陆予晟的眼神更冷了,“那我呢?”

“你…”季安然气得想推开他,却被他牢牢困住,“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讲道理?”陆予晟冷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找我?”

季安然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心里莫名地打了个突。

这男人,怎么跟个定时炸弹似的?

她理了理思路,试图让自己语气听起来理智冷静。

“陆大少爷,讲道理啊,那个渣男在M国,找你,你不得兴师动众地搞个跨国追凶啊?封昱他好歹是地头蛇,人在那边,找他不是更方便快捷嘛?”

这话半真半假。

方便快捷是真,但季安然的确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找陆予晟。

只是他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活像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负心汉。

她虽然get不到他生气的点到底在哪里,但她季安然又不是个傻子,这种时候硬碰硬,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家伙阴晴不定的,还是别触他霉头了。

陆予晟听了她的解释,脸色依旧沉沉的,眼里的冰渣子也一点没有融化。

他的眼睛紧紧地攫住她,似乎想从她脸上分辨出话里的真伪。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彼此微弱的呼吸声。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就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嗯。不然呢?你就为这个生气啊?”季安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无比。

她微微偏头,剔透的大眼睛带着不解,也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陆予晟菲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我生气的多了去了!”

他这话,像是积压了许久的怨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又像是小孩子在赌气。

季安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紧绷的手臂。

“哎哟,陆大少爷,你是河豚啊?一戳就鼓起来?”

她语笑嫣然,眼波流转间带着狡黠的光。

陆予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比喻弄得一愣,紧接着,那股子憋在胸口的郁气,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咻的一下,漏了个干净。

他看着她明媚的笑脸。

那双狡黠的狐狸眼里闪烁着灵动的光彩,似乎能轻易地驱散他所有阴霾。

心头那股无名火,就这么被她三言两语给浇熄了。

真是…废了。

车内剑拔弩张的紧绷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暧昧。

之前在包间里无聊,季安然喝多了点,又被陆予晟这一通阴阳怪气弄得有些情绪波动,放松下来后,醉意缓缓涌了上来。

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陆予晟身上的味道清冽中带着沉稳。

那种淡淡的松木香气,一直萦绕在她鼻息间。

她感觉有些晕乎乎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

她侧过头,身旁男人轮廓深邃的侧脸在窗外掠过的光影下显得越发深刻动人。

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还有那道完美的下颌线,每一处都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带着一种令人屏息的俊美。

“陆予晟…”她低声唤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未曾察觉的柔软和几分醉意。

陆予晟转过头,黑眸深邃地看着她。

“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哦……”季安然往旁挪了挪,似乎想离那股味道近一点,“后调有点像我用来擦弓毛的松香味儿。”

那种味道,会让她觉得很安心。

“是吗?”

当然像,这香水是专门定制的,用的是最好的冷杉和松木精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