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能从善如流，选了一个离宴彻最远、八竿子都打不着边儿的池子角落，小心翼翼地坐了进去。

温暖的水包裹住身体，才让她稍微放松了一些。

尴尬在两人之间迅速蔓延。

宴彻也有点后悔让她一起泡了。

他知道向阳阳闷，但是没想到她能闷到这种程度。

她在那儿坐了快五分钟了，就一直低着头，看着水面，像是在思考什么深奥的问题。

但是，沉默不能是宴彻的康桥，那不是他的风格。

他天生就是个话痨，更何况今天他还被季安然和陆予晟这出无厘头的戏码给吊足了胃口。

“哎，我说向秘书，”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也是陆总身边的人，你知道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吗？一会儿拉拉扯扯，一会儿又剑拔弩张的，看着跟演戏似的。”

向阳阳抬起头，眼神依然茫然。“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你们陆总的心腹吗？”

“我不是，”向阳阳摇了摇头，认真地纠正他，“徐特助才是陆总的心腹。我只是行政秘书。”

宴彻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

“行行行，你不是，他是。那什么，向秘书，我问你个事儿啊。”他凑近了一丢丢，压低了声音，“你和你男朋友说话也这么无趣吗？”

向阳阳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

她垂下头，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

她是单亲家庭，妈妈又一个人拉扯她长大，家里条件一直不太好，所以从小就内向。

大学的时候，妈妈也去世了。

经过那段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

性格就更封闭了。

她的男朋友许烨，家庭条件很普通，但是也比她要好不少。

高中的时候，他知道她为了省钱每天早上都不吃早饭，就偷偷把自己的早餐分给她一半。

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个男生很善良。

后来，他们又考上了同一个大学，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妈妈病逝，也是许烨陪着她。

大学毕业后，她选择了工作，而许烨成绩优异，拿到了公费留学的名额。

本来以为他读个研就会回来，没想到他研究生毕业以后又选择了在国外继续读博。

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异地，而且她和许烨的相处模式，好像她一直都是被动的那个，听他说，听他安排，很少主动表达自己的想法或者情绪。

确实，可能有点无趣吧……

见她半天不说话，宴彻又开始逗她了。

他慵懒地靠在温泉池边，一脸“我为你操碎了心”的表情。

“向秘书，你这样可不行啊！谁愿意娶个AI回家啊？每天板着个脸，问一句答一句，跟个机器人似的。你这样你男朋友早晚会出轨的！”

向阳阳猛地抬起头，“宴少！”她语气有些冲，“这就用不着您操心了！”

宴彻看着她带着怒意的小脸，反而来了兴致。

“哟！不错啊！这还是有点脾气的嘛！我还以为你真的连生气都不会呢！”他坏笑着，继续刺激她。

向阳阳想反驳，却知道他这种人，你越气他越欢。

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气呼呼地起身，抓起搭在池边的浴巾，裹紧身体，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向秘书！”宴彻在她身后喊，“看着点时间啊！12点餐厅吃饭，别忘了！”

宴彻耸了耸肩，又重新靠回温泉池边，继续发泡。

唉，想他宴彻，平时身边美女如云，结果这回出来玩，别人都一对儿一对儿的，不是卿卿我我，就是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