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阳看着面前光洁溜溜的盘子,脸颊有些热,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宴彻满意地笑了,他举起酒杯,朝着远方海面上那座孤独的灯塔示意了一下,“向阳阳,你看。很多人觉得那座灯塔很孤独,日复一日地守在这里。但其实,它才是这片海最忠实的见证者。它看过日出,也看过日落;看过风平浪静,也看过惊涛骇浪;看过无数像我们一样坐在这里的旅人。”

他的声音一缓,目光从遥远的灯塔,缓缓落回到她的脸上,烛光在他的眼底跳跃,亮得惊人。

“它也看见了,你今晚笑起来的样子,很甜。”

向阳阳怔了一下,宴少这话听起来……好像在说情话似的。

她环顾四周那些甜蜜的情侣,忽然明了了几分。

也许这样的情境下,对于宴少这样的人来说,说这些话是很自然的事吧。

她放下叉子,看着宴彻,用一种极其认真且带着几分同情的语气开口:“宴少,今天……真是难为你了。”

宴彻脸上的笑容一顿:“嗯?什么意思?”

“就是……”向阳阳组织了一下语言,努力让自己的表达听起来更委婉,“您每次都被迫跟我待在一起,一定很无聊吧。”

宴彻怔了怔,随即失笑,他往椅背上一靠,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谁说我无聊了?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可比看他们两对谈恋爱有意思多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贯的玩味,眼神却无比认真。

可惜,向阳阳完全没接收到那份认真。

她只当这是宴彻习惯性的场面话,于是更加“善解人意”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的意思是,像这种地方,明显是情侣来的。您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完全可以带上您的女朋友一起,就不用陪着我干坐着了。”

宴彻脸上的笑意,像是被海风吹过,渐渐淡了下去。

他看着她,声音低了几分:“我哪儿来的女朋友。”

“呃?”向阳阳愣了一下。

对,宴少好像没有什么固定的女朋友。

她一本正经地补充:“以宴少的魅力,临时的……应该也不难找吧?”

她觉得自己这个提议真是体贴又周到,既解决了宴少的“孤单”,也解救了她自己的“尴尬”。

然而,她话音刚落,对面男人眼里的光,就像被风吹灭的烛火,瞬间黯淡了下去。

宴彻端起酒杯,将杯中剩余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

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凤眸里,此刻只剩下一种说不清的,混杂着自嘲与失落的情绪。

他以为他带她看只为她点亮的乐园,带她品尝最甜蜜的巧克力,带她欣赏这独一无二的风景,她至少能对自己改观一点点。

结果,在她眼里,自己所有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花花公子聊以解闷的消遣。

虽然他知道,这些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但心里那种不甘和懊恼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吃饭吧,”他重新拿起刀叉,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波澜,只是垂下了眼,不再看她,“菜要凉了。”

之前还热烈活络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向阳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见他开始专心对付盘子里的龙虾,便也只好低下头,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那份烤鳕鱼。

她做错什么了吗?

向阳阳仔细回想刚才的对话,觉得自己的提议合情合理,甚至称得上体贴。

可那晚的后半程,宴彻没再怎么说话。

他只是安静地陪她吃完了晚餐,然后沉默地走在前面,带她回了酒店。

宴彻第一次觉得,热那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