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监一愣：“付费点？我们可以在园区内设置文创商店，出售一些……”

“比如？”季安然微微挑眉，“‘走马灯’的微缩模型吗？还是印着戏曲脸谱的T恤？这些东西，在任何一个古镇景区都能买到。您方案里提到的核心吸引物‘走马灯’戏，如何让平均年龄不超过25岁的核心消费客群，心甘情愿地为它以及它的衍生品买单？是单纯地看一场表演，还是说，你们能开发出让他们愿意发朋友圈、愿意二次消费的互动产品？这一点，方案里，我没有看到。”

一连串的问题，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切开了华丽辞藻包裹下的空洞内核。

王总监脸上的自信笑容僵住了，额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送走第一组人，季安然甚至没有时间喝口水，第二组外部公司的团队已经等在门外。

他们的《幻梦洛城》方案，与前者截然相反，充满了互联网时代的浮躁与喧嚣。

年轻的项目负责人满口都是“流量矩阵”、“网红打卡”、“顶流引爆”。

“……我们将邀请三位超一线明星作为代言人，同时签约一百位头部网红进行全平台宣发，三个月内，让‘幻梦洛城’成为全网最热的词条！”

季安然看着那份高得吓人的营销预算，平静地等他说完，然后将平板电脑转向他，点开了财务预测那一页。

“你们的预算里，只计算了明星的代言费和网红的推广费。我想请问，舆情风险的对冲成本在哪里？”

项目负责人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愣了半秒才说：“我们合作的都是形象非常正面的艺人……”

“是吗？”季安然微笑，“上个月，你们备选名单里的一位，刚刚因为偷税漏税被全网封杀。一旦我们选定的明星出现类似的丑闻，这个投入六个亿、高度依赖明星效应的项目，要如何自处？这个风险敞口，你们打算用什么来堵上？”

负责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最后一场，来自《云水谣·洛城》的创始人。

一位年过半百、充满艺术气息的长者，他没有谈数据，也没有谈流量，只反复诉说着现代人的精神困境，和用山水疗愈心灵的美好愿景。

季安然全程都听得非常认真，甚至露出了欣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