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家的祠堂,庄严肃穆,常年点着檀香,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宴凛挺直脊背跪着,膝盖下的青石板坚硬冰凉,那股凉意顺着膝盖的皮肤,丝丝缕缕地渗入骨髓,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满脑子都只剩下阮庭洁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

那种彻底的、冰冷的、再无一丝感情的眼神。

棍子带着凌厉的风声,一下下地,重重地落在他的背上。

沉闷的击打声在空旷的祠堂里回响,一声,又一声。

可皮开肉绽的痛,远不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

是他活该。

“宴爷爷!求求您放过阿凛吧!这样他会受不了的!”

一个带着哭腔,熟悉的声音在祠堂门口响起。

宋旻乐梨花带雨地冲了进来,却被陈伯一把拦住。

宴凛缓缓地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这个他一直以来觉得需要保护的妹妹。

她脸上挂着泪痕,眼里充满了焦急与心疼。

可现在,他只觉得无比讽刺。

“阿凛……”

宋旻乐挣脱陈伯,跪倒在他身边,伸出手,想去抚摸他额上的冷汗和苍白的脸颊。

宴凛猛地偏过头,躲开了她的触碰。

宋旻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阿凛,你……”

“是你做的,对不对?”

宴凛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清晰,“照片是你找人拍的,新闻是你找人发的。甚至那些酒吧里给你下药的人,也是你自己找来的,对不对?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他刚刚才想明白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