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彻心里莫名有点失落,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这本来就是最合理的安排。

向阳阳上车前依旧恭敬又礼貌地对他浅浅鞠了个躬:“宴少,谢谢您的招待。”

一句话,说得客气得不能再客气。

像一缕看不见的蛛丝,猝不及防地黏在了宴彻的心口。

不痛不痒,却怎么也拂不掉,只留下一片黏腻的、挥之不去的烦躁。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他的视线。

白色的阿斯顿马丁平稳地滑入夜色,消失在街角。

宴彻有些烦躁地转过身,视线扫过门口那些堆积如山的、俗气又张扬的开业花篮。

红的、粉的、金的,一个比一个巨大,一个比一个招摇。

看得人心烦。

他朝不远处站着的一个服务生招了招手。

服务生立刻小跑过来,恭敬地躬身:“宴少,有什么吩咐?”

宴彻指了指那堆几乎要堵住半个门的花篮,“把这些碍眼的东西都给我搬走,扔后面去。”

“好的,宴少。”服务生应了一声,立马开始动手。

就在服务生吭哧吭哧地搬开一个巨大的金色花篮时,藏在它后面的一个格格不入的花篮,忽然就这么撞进了他的视线里。

那个花篮大概只有别人送的三分之一大。

精致的藤编篮子里,是一盆亭亭玉立的白色蝴蝶兰。

纯白的花瓣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没有多余的杂色与配叶,只有几根细长的枝干支撑着那份遗世独立的清雅。

整个花篮在这片喧嚣浮华的俗艳中,显得格外安静与矜贵,自有一份风骨。

一点都不像他的朋友会送的东西。

第135章 以前怎么不嫌冲?

“等等。”

眼看服务生就要伸手去拿那个小花篮,宴彻几乎是下意识地出声阻止。

服务生的动作一僵,不解地回头:“宴少?”

宴彻摆了摆手:“行了,你先去忙别的吧。”

也许只是想看看,是谁会送这种格格不入的花篮,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弯腰在那个小花篮里翻找了一下。

一张小小的卡片藏在花叶之间。

上面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两行娟秀的字迹。

“祝:开业大吉。”

落款是:“向阳阳。”

宴彻盯着“向阳阳”三个字看了许久,喉结滚动了一下,飞快地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注意这边。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个小花篮,快步走到自己停在路边的G63旁,拉开车门,把花篮放在了宽敞的后备箱里,然后“砰”地一声关上后备箱。

心跳得有点快,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他靠在车身上,又点了支烟。

辛辣的烟雾涌入肺里,却丝毫没能压下心头那点异样。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真他妈疯了吧,宴彻。”

酒吧里,气氛依旧热络。

几个还没走的发小和一些叫来助兴的网红和嫩模,正凑在一起玩游戏,笑闹声不绝于耳。

宴彻深呼吸,重新换上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走了过去。

“彻哥,你可算回来了!”

“来来来,自罚三杯啊,把我们这些兄弟扔这儿半天!”

刚一坐下,两个身材火辣的模特就立刻黏了过来,端着酒杯娇滴滴地往他身上靠。

浓郁的香水味瞬间充斥了他的鼻息。

换做以前,他早就顺势搂住一个,笑着灌酒调笑了。

他享受这种被簇拥的感觉,也享受这种无需负责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