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月也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神情颇为无奈,“当年这桩婚事,是我爷爷力排众议定下的。就算是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也不能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封昱一直在国外长大,思想开放很多,有些不理解:“所以,夫妻既然不和不能商量着离?”

“谁知道宴凛脑子里装的什么鸡饲料。”季安然冷哼一声。“反正后来,除了那种必须夫妻共同出席的场合,阮阮姐跟宴凛基本就是王不见王。”

向阳阳听得一阵唏嘘,原来豪门的婚姻,竟是这样一张挣不脱的网。

宴月就算不满,也不敢用季安然这种语言骂宴凛,只能端起酒杯劝酒:“来来来,别说那些不开心的,我们喝我们的。”

这边骂得热热闹闹,另一边,气氛则要沉闷许多。

两个男人聊完了手头上一个新能源项目的合作意向,话题也自然而然地滑向了私人领域。

陆予晟晃了晃杯中的威士忌,眼睛扫了眼那边和人低声谈话的宋旻乐,“你和那个…宋小姐,都这样了,婚还不离?”

宴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些无奈:“予晟…”

“别叫我。”陆予晟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我问你话呢。怎么,难道害怕离婚要分你一半家产,舍不得?”

宴凛的脸色沉了沉,但对着陆予晟,他也发作不起来。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乐乐她……她离婚回来之后,过得不太好。”宴凛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你大概也知道宋家的情况,她那个继母…对她很苛刻。她妈妈临终前,我答应过会照顾她。”

“照顾?”陆予晟嗤笑出声,“她今年三岁还是五岁?生活不能自理?阿凛,你要照顾她,可以离了婚好好照顾啊。”

他的话毒得像蛇信子,又准又狠。

“我不会离婚的。”宴凛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执拗。

陆予晟冷眼看着,只觉得可笑至极,要不是他家宝宝爱操心,他才懒得和宴凛聊这种事儿。

自己老婆不好好看着,还带他家宝宝去找男模,给他添堵。

他漫不经心地嘲讽:“可你家那位,也不是个任你搓圆捏扁的面团啊。阿凛,我劝你一句,既然舍不得离婚,自己老婆不好好捧着,你早晚跪着哭都没人理你。”

宴凛叹气:“予晟,你这嘴什么时候能饶人?”

陆予晟勾唇笑了笑:“我的嘴饶不饶人有什么用?你该去问问,苍天它饶过谁?”

宴凛被他噎得说不出话,索性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

“别说我了。”他问,“你呢?怎么忽然就和安然走到一起了?”

陆予晟看向那边正和宴月他们喝酒聊天的季安然,嘴角的讥讽弧度渐渐收敛,化为一抹令人沉溺的温柔。

他轻晃着酒杯,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笃定。

“不是忽然。”他说,“季安然,我早就定下了。”

阮庭洁刚才推开二楼包间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时,心情是极好的。

她知道宴凛今晚会带宋旻乐出席这个聚会。

但是她不在乎。

更不在乎她的出现会不会给他们添堵。

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角落的沙发时,那抹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她的视线,死死地定格在了一个男人的侧脸上。

男人一头极为惹眼的银发,在包间略显昏暗的灯光下,依旧闪烁着清冷又华丽的光泽。

那张过分年轻俊朗的脸,唇角天生上扬,带着几分天真爽朗的笑意。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下垂,瞳仁又黑又亮,像极了某种大型犬,清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