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做吗?

季安然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踏入总统套房,反手,“咔哒”一声,清脆地锁死了房门。

猩红的裙摆在她腿间翻涌,如同流动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房间里凝滞的空气。

男人伫立在落地窗前,颀长的身形被房间灯光切割成一道深邃的剪影。

精心打理过的黑发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凌乱,为那份刻入骨髓的矜贵平添了几分危险的野性。

白衬衫领口微敞,线条流畅的锁骨若隐若现,像一场无声的狩猎邀约。

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上,眉宇间是与生俱来的傲慢,深邃眼眸中是惯于掌控一切的笃定,而唇畔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则像淬了毒的蜜,诱人沉沦,玩世不恭地挑动着每一根紧绷的神经。

“季大小姐,”陆予晟慢条斯理地将领带缠绕在指间,嗓音慵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走错门了?”

“是吗?”季安然眉梢一挑,那抹艳色便带着侵略性的香气,笔直地朝他逼近。

那缕气息像雨后的森林,混合着致命的甜香,丝丝缕缕钻入鼻息,勾缠着他心底蛰伏已久的欲望。

陆予晟眉骨微抬:“我的房卡,怎么会在你手上?”

季安然扬起手中那张金属卡片,笑容张扬如盛放的野玫瑰,带着刺,却美得让人心甘情愿被刺穿,“陆少,忘了么?这酒店,姓季。”

话音未落,她纤白的手指倏然揪紧了他微敞的衬衫领口。

“我是来睡你的,陆予晟。”

陆予晟低垂眼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从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见她浓密羽睫下细微的颤动,以及鼻梁左侧那颗小小的痣。

五年前,在季无恙的葬礼上,他就曾死死地盯住这颗小痣。

像一滴倔强、始终不肯坠落的眼泪,带着永诀的哀恸。

“我们很熟么?”他故意放松身体,向后慵懒地倚靠在冰冷的落地玻璃上,声音里带着嘲弄。

窗外万丈繁华都不及眼前这抹红裙烧得灼目。

“马上就会很熟了。”

季安然那双天生带钩的狐狸眼眨了眨,眼底的波光几乎能溺死人。

她揪着他领口的手一松,转而慢条斯理,带着十足挑衅地抚上他腰间那条精工细作的皮带。

咔哒。

金属扣弹开的声响,在死寂的套房里像一声枪响,精准地击中了陆予晟紧绷的神经。

他喉结狠狠滚动,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咆哮。

他猛地扣住了她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

掌心传来的触感,一片冰凉。

“手怎么这么冷?”

“紧张啊。”季安然迎着他深不见底的目光,强撑着笑意,瞳孔深处却跳跃着一簇孤注一掷的火苗,“毕竟……我要睡的,可是陆家的太子爷。”

毕竟,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有孤勇全靠一口气顶着。

陆予晟感觉自己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被狠狠地拨断了。

“为什么是我?”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透着压抑,“你那颗心,不是挂在顾京墨身上?”

“玩腻了嘛。”她嗓音又轻又软,像羽毛搔刮着他滚烫的耳膜,每一个音节都淬着毒。“现在...只想和你玩儿。”

那只没被钳制的手,坚定而缓慢地向下,探入他因她的话而骤然绷紧的腹部。

冰凉的指尖贴上滚烫皮肤的瞬间,陆予晟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全身肌肉瞬间僵硬如铁。

她的指甲似有若无地刮过他壁垒分明的腹肌线条,那细微的战栗感像一道电流,轰地一声,将他最后的自控力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