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他抬头，眼前人却已翩然离去，追上前方等待的师徒二人。

陆霖渊这一生，送行过很多人，很多很多。

但从未有一次，他对这离别之意如此伤怀。

只是任他再想挽留，我去意已决，他无力挽留，也无力改变结局。

他怅然看着师徒三人离去的背影，从晨光渐起站到日暮沉沉。

而与此同时，柳意如乘坐去往雍州的船只，顺流南下。

前日朝堂之上传来好消息，御史台查到柳家旧案实为冤屈，为柳家翻案平反。

皇上下旨恢复柳家名誉，并召回柳氏族人。

为表安抚，封柳意如为清河县君，其故去亲眷皆有加封。

她谢恩之后，请求回归故里，皇上恩准。

侍女小竹问她。

“楚夫人死而复生，但却与将军离了心，云游四海去了。您为何不留在将军身边，总有一日，您能心愿得偿。且依您现在的身份，做将军夫人亦可……”

柳意如看着京城的方向，轻轻摇头。

“身份地位，我最不看重。从前与他相隔千里，但心心相系。”

“可现在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纵使我留在他身边，也不过眼中有我，心中无我罢了。”

“我该学楚姑娘一般，洒脱一些。该放手时，便及时放手。”

后世有记：

陆霖渊一生为大齐征战四方，无瑕顾及后院。与楚医士和离之后，终身未娶，孤零半生。

但他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收复失地，军功赫赫。他在一日，大齐边疆无外敌敢犯。

临终前，他反复咀嚼着一句：悦一人易，守一人终老难。

楚昭思楚医士，师从不羡医仙，三十载踏遍九州，活人无数。

武德十二年，楚医士于昆仑之巅采药。

忽见霞光万道，仙乐缥缈间，其常年随身药囊化作五彩祥云，素衫染尽金光。

山下百姓皆见其踏云而去，唯余药香三日不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