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夫人并不嫌少,接过银两后叮嘱道:“她若追问,切记不可说是我动的手,否则她若大吵大闹,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纪胤礼不以为意地答应:“放心便是。”

纪夫人拿到银两后,反复叮嘱纪胤礼要将全部心神放在学业上,这才缓缓离去。

待纪夫人身影消失,纪胤礼坐回书桌前继续阅读,然而心中却无法平静。

他转头望向顾芩涟的衣柜,再次起身,将钱袋重新拿了出来,从中又悄悄抓了几枚碎银藏入衣袋。

将钱袋归位后,纪胤礼匆匆离开了家门。

……

夕阳西下,端王府的菜摊收摊了,家仆们将门前散落的烂菜叶和泥土清扫得干干净净。芙庾带着一名小丫环,将沉甸甸的钱箱搬入了顾芩澜的院子里。

小满指挥着几名仆妇铺上竹席,芙庾与翠莺则合力将钱箱推翻。

“哗啦啦”

一箱子的铜钱和碎银如瀑布般倾泻在竹席上,小丫环们围过来,兴奋地开始清点今天的收入。

待这一大堆零钱清点完毕,芙庾拿起账本认真记录,又核算了总账目,微笑着道:“姑娘,我们已经赚钱了。”

菜摊不过摆了三天,便已将之前预付给佃户的银两全部收回。

从此以后,每一次摆摊,都将带来纯利润。

那些曾经嘲笑顾芩澜胡闹的人家,如今也只能闭嘴。

顾芩澜却依旧保持着平静,这点微薄的收入,对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红叶轻盈地跨进屋内,脚步如行云流水般敏捷,她趋身至顾芩澜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急切:“纪家传来了最新消息,纪胤礼竟然盗用了大小姐的银两,跑去烟花之地潇洒快活。”

顾芩澜对这突如其来的情报,神色未动,似乎早已预料之中。

往昔岁月,纪胤礼便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只是纪家上下齐心协力,将他的荒唐行径遮掩得天衣无缝,使得她一度误以为纪胤礼是个专心致志于科举与仕途的谦谦君子。

在那个时代,不只她一人被这样的假象所蒙蔽,甚至圣上亦对纪胤礼青睐有加,否则凭他那份才能,怎会获得殿试的榜眼之名?

为了维系他那深情的形象,纪胤礼才不得不有所收敛。他将那深情而专一的面具,一直戴到了新皇登基。

新皇登基之后,纪胤礼虽然未曾府中纳妾,但背地里却与顾芩涟在外私通,甚至已育有一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