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眼神从她脸上挪开?,谢天谢地,天知道他的?眼神灼热得?快要把?自己的?脸都?盯出一个洞来。
“我还没来得?及知道她什么反应,她就走了。”
许溪云闻言,脸上又闪过一丝不忍。
他才失了母亲,自己却在此处和他谈这些事情,着实是不该。
正欲出口安慰,又听程砚接着道:“我母亲望子成龙,我理?解。她自己受了没有权利的?苦,便一心想让我做人上人。”
“或许旁人都?道她不爱我,才会把?我当做争权夺利的?棋子。可我知道,她是太爱我。她自己受过的?罪,不愿让我再受。自己吃过的?苦,不愿让我再吃。她因权势不够,被人算计,被人迫害,最终只能在那面冷冷的?宫墙下度过一年又一年,连死也?没能走出去?。”
程砚的?语气平稳,听上去?像是在讲旁人的?故事一般娓娓道来,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双手竟还能力度丝毫不受影响的?在许溪云脚踝处缓缓揉捏。
“不瞒你说,储君之位没有人不想抢。我不服为何从小我就要被太子压上一头,不服为何大家的?目光总是聚焦在他的?身上。不服为何...明明他犯了错,却不用?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的?背后渐渐袭上一阵凉意,又如那年他掉进刺骨的?池水里一样?,包裹着他,令他动弹不得?。
“后来长大了,我不服的?东西更加多了。”
“我不服为何皇后是皇后,妃子是妃子。不服为何有的?人生来便袭爵,锦衣玉食地供着。不服为何金钱总是流向不缺钱的?人,权利总是只在固定的?人群里兜圈。”
许溪云听得?心里一惊,连忙往屋外看去?,见房门?关得?死死的?,这才放下心来,急切地摆动着双手让程砚小声点。
在这个时代,有人有这种思想是好事,更何况程砚本也?就是他口中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能意识到这一点,着实是不容易。
可这毕竟是和昶帝的?天下,他这番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传出去?,便是和昶帝心里再喜他,怕是这皇位也?和他无关了。
看见许溪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程砚竟扑哧一声笑了。
这还是他今日以来露出的?第一个笑脸,一时连身后的?烛光都?显得?黯然失色,叫许溪云看呆了一瞬。
“怎么?有什么好惊奇的?,你们那个世界,不就是我说的?这样?吗?”
什么叫,你们那个世界....
余光里,许溪云瞥见桌上的?烛光似乎都?被吓得?灭了一瞬,这才又颤颤巍巍地重新亮了起来。
见许溪云慌了神,程砚正经道:“你和梁彬梁公?子,都?不是我们这里的?人罢?”
“其实我早就有察觉,你们会的?东西太多了,别说是潭州和固宁镇,便是这人才辈出藏龙卧虎的?京城,也?不一定有人会你们知道的?那些东西。当初在潭州,我旁敲侧击地问过梁公?子,他没有跟我明说,我却早已大致明白了。”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当做异类抓起来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没见过没听过的?,那一定是我的?层次能力不够,而不是别人的?问题。”
许溪云愣神间,他又把?话题扯回到了她的?身上。
“所以你当时拒绝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是吗?”
许溪云看着程砚求知若渴的?眼神,清澈得?如同一汪水一般,再加上他今日又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实在是很难再对他说谎。
在程砚的?目光灼灼下,许溪云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猜得?不错。我和梁彬的?确都?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其实我们莫名其妙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