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是谁送的, 问了一圈梁府的下人,也没人清楚来处, 只道是同受伤的许溪云一起送回来的。
她便只当是哪个?下人希望她好得更快些,顺手摘的罢。
这花她在?京城不曾见过,那日在?庄园也只剩些模糊的印象。
可?一想到程砚那双养尊处优的手,那永远挺直的脊梁, 在?路边弯腰去摘花的样子, 便觉心里的弦被人拨动了一番,发出?“铮”地一声。
手中的花不同于房间内蔫吧,朵朵鲜艳饱满,挂着些欲滴的露珠,一看便是细细挑选过。枝干修剪得干干净净, 底部也没有?泥土沾染。
许溪云瞥了一眼程砚微红的耳根,在?心里偷偷地笑着,将花放在?怀里,找了个?角落也坐了下来。
由于许溪云还有?伤在?身?,程砚特意叮嘱了淮序赶车赶得慢些, 如此晃着, 日头渐西。
如今已?经快过了正月, 在?这个?离京城不过百里的潭州,他们竟呆了接近一个?月。
微风吹起车帘, 掠进来的风已?不如之前那么凌冽,带着股干燥的暖意。
程砚看向许溪云熟睡的侧脸,她身?上盖着自己刚刚披上的绒毯,暖意十足,白皙的双颊微红,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夕阳透过车窗,恰好落在?她在?脸上,给她的肌肤镀上一层金色,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黄昏的阳光,虽不晒人,落在?眼皮上也微微刺眼。
许溪云眉心微动,秀气的眉蹙了蹙,程砚见状,便慌忙出?手将车帘按住,将那仅剩的一缕夕阳也隔绝在?车外。
又等?到许溪云的眉心恢复平整,再次沉沉地睡去,程砚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