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来看过许溪云, 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快两日才悠悠转醒。
万幸, 大夫说的那?些可能发生?的后遗症,都没有出现在她身上。
不然, 程砚想?了想?那?几日自己每天没日没夜守在她床边的模样。
他真的不介意?,让梁彬再加50板子。
见进来的人是?他,许溪云以为是?她一个人耽搁了出发的时辰,“等等,我马上就好。”
说着,她依依不舍地将手里的花瓶放下。
程砚心脏一连跳了两拍,让他的吞咽都有些困难,面?上却没显半分,不动声色地问“很?喜欢这些花吗?”
许溪云诚实地点?点?头,又复将花瓶捧回手里,凑近了去看那?已经有些枯萎凋谢的花瓣。
毕竟是?摘下来的花朵,室内的温度再如春,也失去了她赖以生?存的环境。花冠四周泛着重?重?的红,有些枯瘪地皱在一处,花蕊也都歪七扭八地耷拉着。
那?日许溪云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束花,她吸吸鼻子,确认了那?是?这几日自己昏迷时偶有闻到的香气来源。
不同于?古代点?在精致香炉里厚重?的熏香,也不同于?现代香味繁复工艺复杂的香水,那?香味令她在纷纷杂杂的梦里嗅到一丝清明的影子。
她脑袋重?得厉害,说不清楚是?具体哪里钝钝地痛着。多亏了这一口清新的香,让她的胸腔得以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视线转移,程砚搬了凳,坐在她的床旁,手里拿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瞥着,心思?却全然在床上躺着的这人身上。
见许溪云先?是?长睫微颤,再缓缓地睁开了眼,他手中的书无声地落在了脚下的软毯上。
许溪云那?双眼比谁的都亮,只是?此时还有些迷茫,在她快速眨眼的动作中闪着莹莹的光。
她有些想?起身,一动脑袋却传来明晃晃的让她无法忽视的疼,让她不自觉蹙起眉。
程砚眼疾手快,从床上捞来一个软枕。一手轻环过许溪云的脖子,托住她饱满的后脑,另一只手则把软枕垫在她头下,又调整了下位置,确定不会?不舒服,这才温声道:“大夫说躺久了不要急着坐起来,不然头会?晕。”
他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有发丝自耳后垂下,落在许溪云的枕边,和她的缠绕在一起。
“要循序渐进。”他掩住眼中的晦暗,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手这才不慌不忙地缓缓抽出。
许溪云给?他盯了甚久,不自觉抿了抿唇,煞白的唇染上一丝淡淡的的红。她“嗯”了一声,却发现声音沙哑的厉害,嗓子的水分似乎早就蒸发殆尽,空空的没有一点?湿意?。
程砚将一早就备好的茶递到她嘴边,又叮嘱她小口小口地啜着。
这茶,温度竟正正好。许溪云这才跟脱水的鱼复又回到水里一般,不知不觉竟就着程砚的手喝了小半壶下去。
见嗓子又回到正常的状态,许溪云将被子拉到下巴处,问程砚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本来是?打算去找你们的,然后看见了一个还没检查过的农田,就想?着过去看看。”
她皱了皱眉,似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正如她说的那?样,在看见那?片稍远的农田时,她还犹豫了下要不要过去。
刚下定主意?,不过迈了两步,便只听咚的一声,脑子里顿时嗡嗡一片,紧接着痛感浮了上来,再然后,便是?眼前一黑,什么?也记不得了。
在隐隐约约的印象里,她只记得臭,臭气熏天,臭到她天灵盖,让她恨不得原地跳起来歇斯底里。
程砚见她小脸皱着,眼神里流露出赤裸裸的排斥,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不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