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稍颔首：“小绰出国接洽业务去了，我来给你送拍卖会的邀请函。”

堂堂商家家主商执聿怎么可能当跑腿，可程霜落也没细想。

想的是自己要和大佬一起出席拍卖会。

她心中一跳，连忙低头道谢。

程霜落正襟危坐地和人寒暄几句后，又找出文件，像学生一样向商执聿讨教。

两人挨得挺近，越过了些正常的社交距离。

等问题说完，程霜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雪松香好似在周遭浮动，把她层层包裹了起来。

商执聿目光垂落，她的脸色没比第一次见时好上多少。

已至秋日，她穿着薄薄的外套，手臂挨着自己，存在感分明，却好像毫无重量。

还带着平光镜，掩饰着她因整夜没睡而加深的黑眼圈。

商执聿竟一时不知道如何形容心里这种陌生而复杂的情绪。

他起身，同她错开，拿起桌上的茶杯，浅啜一口，冷静后才开口。

“霜落，你如今背靠商家和陆家，可以不用这么拼命。”

第21章

商执聿面上冷静如常，却难得不自然地手指摩挲了下杯壁。

这话按理他是不该说的。

只是，出自本心，他并不想看她太辛苦。

程霜落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下眼皮。

很明显吗？她还特意打重了遮瑕。

她很快摇了摇头，笑得很浅：“我知道我现在获得的一切，很多都是婚约赋予我的光环，也是妈妈给我留下的最后保障，我不能因为有小舅的帮助，就停下脚步。”

陆氏独子未婚妻的身份、商家家主亲自出席订婚宴、还有如今商家若有似无发出的同阅山资本交好的信号……

这样的重视程度，不需要他们再做什么，已足以让合作者有忌惮。

她的起点比往常更高，也更加不能懈怠。

如饥似渴地疯狂吸纳有益知识，完善自身。

只有实力，才能漠视所有的不公。

有了敲门砖，但也只是拥有，能不能握住又好好使用，仍看她。

眼前，商执聿竟也笑起来。

他站起来前摸了一下程霜落的头，走前留下一句：“好，那就发挥到你的力所能及，平常有什么问题直接微信留言。”

程霜落坐在沙发上，有些呆愣，头一次没起身送他。

平日里总是神情疏冷的一个人，笑起来这样悦目，犹如夜色中乍见的荧光。

纵使一闪而过，也足够惊鸿。

……

时间很快就到了拍卖会那天。

程霜落与商执聿同去，进VIP室的区域时，还恰好跟季应祁和沈晚溪打了个照面。

沈晚溪还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丰腴些许，肚子已经显怀。

季应祁看中利益，自然不可能娶沈晚溪为妻，却仍带着她招摇过世。

这男人倒是高傲依旧，只顾自己，程霜落面无表情地想。

简单地开场仪式后，程霜落看中的那条蓝宝石项链作为开场。

她是打算拍下，当做之后送给合作者张夫人的礼物，投其所好。

宣布起拍价后，程霜落立马举牌报价，在场立马有人加价。

程霜落思忖片刻，再度举牌：“两百八十万。”

现场无应答。

拍卖师开始进入流程：“两百八十万第一次。”

“两百八十万第二次……”

“三百万。”

程霜落循声看去，发现是季应祁。

他坐在不远处，怀里揽着沈晚溪，含笑与程霜落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