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男人语调平平，却兵不血刃，如一把尖刀插入了他最薄弱的地方。

言外之意，无论是什么身份，他都没资格站在这里。

季应祁对上商执聿的眼睛，竟一时失了言语。

他竟分不清是心虚还是这人威压过甚。

但无论是何种原因，他都难以忍受。

我本在冷眼旁观，被季应祁看过来，一下抓住视线。

程霜落的无动于衷无异于刺痛他的第二把利刃。

可他尤不死心，脸上的冷笑因为愤怒变得有些扭曲，他盯着她问道：“程霜落，你说我是你的谁？你来说！”

这真是令我陌生的失态。

舍弃了那令我痛苦的爱意，现在看着他急火攻心甚至气急败坏的模样，我没有一丝动容。

商执聿也回身看来，那双眼在看到我时，变得柔和几分。

却也极浅淡，连带着那份柔和都几不可查。

我本来没多少情绪，可和商执聿对视后，竟难得有些心虚。

这男人，目光平淡，好似漫不经心，却又能看透任何人的内心想法一样。

他也在等我进行最后的确认。

我没犹豫，重新看回季应祁，目光冷然又坚定。

“我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季先生，请您离开。”

季应祁怔愣一瞬，而就身体松懈地这一瞬，便被几个保镖向后推着带走了。

他喊着：“程霜落，你敢这么对我，你别后悔！”

我静静看着，耳旁似有轰鸣回响。

我设想过这一幕，却没有想到会闹得这样大。

如果季应祁一直如他表现出的那般不在意，直接缺席，耍我一通，反而能更顺理成章。

再不济，准时到达，还能好好协商。

他好像在意，却又没有多在意，这种暧昧的态度，总给我希望，才更加伤人。

但如今这般，也将这场无意的‘报复’推至最高潮。

好在，如今这一切，都将过去。

我不会后悔，永远不会。

我有些漠然地想，现在的季应祁，会和以前的我有几分感同身受吗？

季应祁被推出会场门外，被那群被保镖拦在外面的哥们接住。

“祁哥！”

“祁哥，你没事吧！”

季应祁脸色难看至极，他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天之骄子，哪里遭受过这种屈辱！

可，对方，是商陆两家。

他咬牙切齿，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我没事。”

程霜落，别着急，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会场内。

用作背景音乐的钢琴曲如常，闹剧过后，到场的宾客愈发老实。

毕竟，商执聿本人对这段婚约的认可态度昭然若揭。

程霜落已经是被他承认的，家人。

陆绰从始至终抱着胳膊看戏，闹剧结束后，才啧啧称奇。

“看不出来，程小姐原先爱的这么卑微。”

我沉默不语，等待订婚仪式继续。

陆绰眯起眼睛，看着我沉静的侧脸，目光探究。

“爱得覆水难收，你到底是怎么幡然醒悟的？是真心实意和陆家订婚，还是仍有不甘，为了报复？程小姐，胃口太大，会被撑死。”

陆绰这人有出乎我意料的凌厉和敏锐。

也是，跟在商执聿身边的人，不会是傻子。

我轻笑，启唇轻叹：“看不出来，陆先生还是个文艺青年，有着浪漫残酷的天赋。”

“只是落子既成，我没必要拿婚姻大事，来作为报复一个人的手段，合作或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