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一踏上地面就撒腿奔向父亲,梁旬易伸开双臂把他搂进怀里,一时间胸中悲喜交集,不禁泪流满面。这个晚上一夕数惊,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溢着两父子的心灵,梁旬易抚摸着梁闻生半干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地在他冰凉的脸颊上亲吻。
阿麦披着防风衣,孤身一人靠在悍马旁边,迷茫地张望着周围颇像疯狂的世界,这世界与他之前所见到的迥然不同,让人不知身在何方。高绪如把SSE结果交给霍燕青,若日后有流言蜚语控诉他们滥杀无辜,这些证据就可以用派上用场。完事后,高绪如注意到了在场边无人理会的阿麦,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再领他去见梁旬易。
梁闻生看到阿麦过来,立即笑盈盈地朝他伸出了一只手。阿麦心中既忐忑又激动,觑了眼梁旬易的脸色,之后才犹疑不决地把梁闻生的小手掌捏住,感受从对方手心里传来的融融暖意。梁旬易也和颜悦色地与他见礼,亲切地致以谢意,阿麦腼腆地点点头,从始至终都谦卑地垂着眼,不太敢同这位喷着上品香水、气派非凡的大商人目光交接。
飞机落地后的几分钟,人们络绎不绝地走进机库,乐滋滋地喜笑着相互祝贺。高绪如还没来得及坐下和梁旬易好好聊聊天,就看到一辆白色的丰田海拉克斯警车开到机库门前停住了。金穗寅从车上下来,健步如飞地走到高绪如跟前,首先向他道喜,接着亮出一张票单:“警方已经赶去那座监狱了,是以缉毒的名义。我会在报告里把你们写成‘先锋攻击力量’,并强调你们‘沉重打击了敌人’。”
高绪如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喜:“谢谢。”
“你们完成了一项壮举,”金穗寅满面春风地握紧梁旬易的手,“这是百分之百的胜利。”
国安局在警督走后找上门来,不过他们不是来恭喜白虹公司挽回口碑的。两名干员像一对孪生兄弟,都穿着细条子西装,袖扣是镀金的,其中一个手上还戴着枚叫人捉摸不透的戒指,但这些装束都掩饰不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二人出示了证件,看着高绪如说:“你涉嫌从事非法武装活动,当局决定对你做些调查。我们还是尽快动身吧,高先生,不要让彼此为难。”
高绪如看了眼条子西装,尽管这些人让他感到厌倦,但他没有反驳他们的话。梁旬易忽然紧张起来,高绪如觉察到了他的异样,悄悄钩住他的手指,用拇指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两个干员摆出一副誓不妥协的架势,二话不说就把高绪如的双手牢牢铐上,仿佛这是他俩费了十年功夫才抓捕归案的杀人犯。临行前,高绪如蹲下来和梁旬易告别,他看了看腕上的手铐,略带歉意地说:“我的手被拴住了,没法抱你了。”
听罢,梁旬易立即倾身拥住他,靠过去温情恋念地吻了吻他的面颊:“没事,我抱着你呢。”
伊人在怀时,高绪如闻到清淡的丁香味扑鼻而来,这香味儿与自己身上的硝烟和血气混在一起,在他鼻尖和心头萦绕不辍,仿佛他俩是同属一源的。他抬起右手放在梁旬易颈后,亲昵地把嘴唇贴在他的耳鬓旁亲了一下。而梁旬易则像热恋当中的情人那样,把脸埋在高绪如结实可靠的肩窝里。每逢大小离别,梁旬易心中那个若隐若现的愿望就会渐渐明晰:真想尽可能近地偎依在这个亲人强壮的胸膛上,真想与他缔结永好。
高绪如被带进国安局驻第七区办事处的审讯室等了五分钟,条子西装从门外进来了,手里拿着录音机。两人在高绪如对面坐下,戴戒指的那个按下录音键,干巴巴地对着收音器报了年月日和时间,又示意高绪如从头讲起,恨不得把他出生头几年的事都掘出土来。高绪如毫无保留,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上周和这周发生的所有事的经过。
两个审讯官偶尔提几个问题,大部分时间是让高绪如自己说下去。高绪如足足花了三刻钟才讲清故事的来龙去脉,条子西装们听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