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小队前边仍是一片黑暗,无法看到尽头。地道里的岔路越来越少,迷宫变成了单行道,这大体上是个好现象,但也有弊端如果有敌恐向他们发射譬如火箭弹一类的入射武器,结局无外乎地洞垮塌、无人生还。他们蹑手蹑脚地走着,每移动四五米就停一停,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保持安静,每个动作都谨小慎微。高绪如觉得心在怦怦直跳,那声音很大,听起来犹如鼓声。
一扇门出现在视野里,先头侦察兵慢慢靠近它,试了试门上已经生锈的把手,发现门并未上锁。他担心门后会有诡雷,行动前先让穆奈排查炸弹,狗没做出任何反应,人们才松了口气。康京义向队友比划手语,高绪如慢慢打开门,看见有个人正慌慌张张地摆弄着手电筒,他立即进去将其毙命。
就在高绪如破门时,有人掀开毛毯走了出来,他胸前有防弹插板,手里提着乌兹。他还没来得及举枪就吃了两发子弹。随行的队员用刀割断挂毯,只见几步开外又有一道胶合板分隔了空间。高绪如说:“用手榴弹。”
队里的四号把胶合板踢开一条缝,拔掉保险栓,将手雷扔了进去。随后地道里响起了低沉的爆炸声,同时还听到了卜拉逊人在哇哇大叫。撞开胶合板后,高绪如发现敌人秩序混乱,无不狼奔豕突地寻找掩护。装着消音器的枪发出短促的突突声,这里很快演变成一个独立交火区,自动武器同时开火,各自为战。一名男子打算从小门逃走,就在他撤退之际,穆奈追过去咬住了他的腿,接着子弹在他屁股和后背上开了几个洞。
残兵在向同一个方向退却,高绪如认为这些人能带他们找到出口。小队步步紧逼,逐个消灭了至少十名人贩。这些武装分子试图进入防守工事,用火箭筒和重机枪向突击队开火,不过战争经验丰富的佣兵比他们动作更快。数分钟后,A队追击到一处三岔口,在这儿遭遇了顽强抵抗,子弹从各个方向射来。穆奈面朝某处亢奋地吠叫着,康京义并拢手指指向那边,说:“西面应该就是出口了,肯定有人在地面活动,无人机看得见他们!”
“我们的弹药不多了。”高绪如又打空了一个弹匣,滑坐到掩体后面,“得尽快出去给直升机报坐标。”
半数敌人逃上了地面,还有些人在地道里负隅顽抗。高绪如向西面扔出了第二枚手榴弹,把守重机枪的匪徒立时全部丧命。队里的五号和六号马上跑出掩体充当了排头兵,他们快速移动,清理完障碍后便停下来确认安全,瞄见地道尽头有敌人在爬梯子:“大伙,达阵得分!我看到出口了,就在前面20米远的地方!”
凭借交叉掩护,队伍行进得奇快。不知谁喊了声“小心,有火箭弹”后,所有人马上蹲身俯卧,班用机枪手向站在石堆后面扛起发射筒的匪徒连续扫射了30发子弹,正是这些子弹避免了一起同归于尽的惨剧发生。敌人残部通通被逼上地面,暴露在热遥感下。A小队接连爬出地洞,来到陌生的密林中,给战控中心报了方位。
“没有在地道中发现梁闻生,他也许已被带去了渡河的地方。”
“监控坐标附近所有河道。”
月光从松树的枝桠间流泻下来,照着羊茅草和银钟花,就像地上堆着一团团新雪。松杉参天而立,在这些巨人脚边行走,高绪如手背上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时他忽然听到头顶传来武装攻击机的嗡嗡声。通过无线电,高绪如得知无人机找出了在丛林中逃窜的暴徒,雷鸟已赶来部署。但直升机没有动武,因为他们无法确定梁闻生的位置,担心轻率开火会误伤人质。
一艘封闭式的小船停在河湾的浅水地带,船头微微上翘,舷帮上漆着“17”。湍急的河水流过犬牙参差的条石驳岸,激起的银色水花在皎月下明灭相续。寒凉的空气里充盈着沛然水汽,河上夜霭沉沉。吉普停在滩涂边,乔白尧把蒙着头套的梁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