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看着他的眼睛,似是心有灵犀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梁旬易被他看得难为情了,就低下头专注地摆弄起手里的菜心来,耳根和脖子都冒着淡淡的红:“我喜欢你住的地方,也喜欢我们单独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我想和你一起在那天窗下面睡一晚,就在那张床上,干什么都行。在故乡,在你身边,让我觉得自己更强壮、更完整了。”
他面带微笑,弹去手上的水珠,轻轻刮了一下眉毛。梁旬易表露心迹的时候不大敢去看高绪如,又因为动了真情而忍不住眼眶发热,浮出一丝薄泪,剥菜叶的动作也变得拘谨了许多。
“以前我住在这里,晚上回来也要自己下厨,我会在做菜的时候突然想起你。就是没来由的,即兴的,脑海中忽然间闪过一个念头:现在的梁旬易在哪里呢?如果我和他没有分开的话会怎样呢?”高绪如把虾冲洗干净,沥去多余的水,然后扶着台边停顿了一会儿,“但我想象不出来,因为我已经想象不出你的样子了。你在我印象中依旧是十多年前的容貌,还穿着那时的衣服,理着那时的头发,好像时间从未流逝,你也没有老去。”
梁旬易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他的告白中来,高绪如又重温了当时的心境,悲情油然而生,忍不住把脸掉向一边,抬手拭去眼泪。他回头看看梁旬易,用含泪的双眼冲他笑了笑,继续忙手上的活:“我一开始答应庄怀禄去做你的保镖,只是想去见你一面,一面就好。因为那时候我以为你早已和别人成家立业,我知道这很正常,毕竟你得到的消息是我已经死了。只是......只是我会一直想念你,工作时,休息时,在床上,在梦里,这种思念已经成了习惯,就像我习惯用右手写字一样。”
高绪如沉静的叙述让梁旬易深切入骨地知道了他有多爱他,知道了他们之间年深日久的相思业已蜕变为一种灵魂上的病痛。
天黑尽前,高绪如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梁旬易摆好碗筷,两人坐下来共进丰盛的晚餐,食物之美味令梁旬易惊叹连连。香醇的红酒早就打开醒过,滋味浓滑,和用橄榄油煎过的鲜虾非常相配。高绪如推开半扇窗,清新的苹末之风涓涓入室,晚凉天气好,明月甫登楼,这样的氛围是梁旬易在莱恩山上从未体会过的。
喝了酒后头脑发晕,见时候还早,梁旬易提议去外头散散步。高绪如推着他沿桃柳成荫的河岸徐行,看对面的富家门第、烟酒水果店和理发店里华灯灿然。在不知多远处的地方,伫立着一座古时候封建主居住的古堡,此时灯火敞亮,前来夜游的观光客摩肩接踵。
他们在小公园里停下,梁旬易搭着栏杆,在高绪如搀扶下站起来,沿木栈道慢腾腾地挪步。桥堍下砌着黄石踏跺,要登阶才能上桥,梁旬易走不上去,便在桥下靠着围栏休息。桥洞上镶着灯带,倒映在波平如镜的碧水中,如同婵娟半露。高绪如揽着他的腰,指了指桥下半圆的拱券,说:“你还记得我们做河道护理员的事吗?”
想了一会儿后,梁旬易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高中毕业的那个假期,我们一起去找了个河道护理员的工作,每天沿着这条河来回巡逻。”高绪如说,“有一次突然下暴雨,我们就到这座桥下来躲雨,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接吻。”
梁旬易半是甜蜜半是迷惘地望着那座桥,仿佛透过深色的河水看到了他们相爱的最初几年。他恬然一笑,问:“是我先吻了你,还是你先吻了我?”
“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我先主动的吧。”
出人意表的,梁旬易抽出手,侧过身抱紧高绪如的腰,和他面对着面相视一阵,然后挨近前去温和地亲吻了他的嘴唇。高绪如起先有些无措,随即心潮迭起,连搂住梁旬易的手臂都不禁激动地发抖了。他立刻怀着热烈的真心,坦然地、含情脉脉地回吻,对方身上暖和、馥郁的馨香对他来说有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