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所愿的微笑,把梁旬易拥入怀中:“我知道保镖是不兴流眼泪的,但我只为你哭过。”
“那也不要总是哭,显得哀怨,好像我俩随时都要生离死别似的。”梁旬易心柔似水,把热乎乎的脸颊贴在他耳朵边上。
“我只是太激动了,所以才喜极而泣。”高绪如的哭腔里带着喜悦,可眼泪却像断线珍珠似接连涌出,原来是他心上的忧伤之泉都在今夜化作泪水流尽了。
两人互诉一番衷肠后,高绪如的泪也不流了。见眼下已是更深夜半,便速速下床去收拾盆碗,又到卫生间用冷水冲了冲脸,好把泪痕洗净。他扶着洗手台站在镜子前面,和镜中那个泪眼通红的高大男人对视一阵,然后心不在焉地往镜面上洒了些水,心想:唉,你太痴情,用九岁光阴才等来破镜重明。
梁旬易独自待在床上难免无聊,又把高绪如的枕头抱在怀里摆弄,见他回到房间准备上床就寝后才将其放回原处:“我今晚可以在你这儿留宿吗?”
高绪如知道他喜欢黏在自己身边,没做异议,伸手拿起闹钟定了时,一边说:“和你一起睡觉时我总会睡得太熟,为了避免睡过头闹笑话,我们得定个钟,明早六点我就把你抱岩愈岩回去。”
“也对,我们不能太明目张胆,若有人嚼起舌根来,咱们的日子就难过了。”梁旬易抬起脖子枕在高绪如腹部,懒散地摸着头发,“而梁闻生才是最麻烦的,他还没做好继父进门的准备。”
“哦,继父。”高绪如重复道,语气有点儿促狭,显然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不过他没在这事上多纠结,伸开长臂探向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本记事簿,翻到扉页,从夹层中抽出了一张相片:“我也有件礼物想送给你。”
梁旬易仰起下巴,问他有何物相赠。高绪如把相片按在胸口,低头勾起梁旬易的一缕发丝捻了捻,说:“你得先做好准备。”
“瞧你说的,莫非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不成?”
高绪如冲他晏然一笑,眼含眷恋地端详了会儿照片,心中五味杂陈,然后郑重其事地把它递到梁旬易跟前。梁旬易还是那样躺着,心却在突突地跳,好像又回到了青春年华,从暗恋的人手中接过情书似的。他双手捏着相片,换了个姿势睢睢而视,借着温黄的光线端量定格在镜头中的画面,当他看清照片里两人的相貌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壁灯将给照片抹上一层沙色的光晕,就像站在荒漠绵亘的边境线上所看到的那样。梁旬易不自觉地眯起了眼,似乎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狂风飞沙,正永无止境地吹在他身上!
有片刻工夫,房中寂若死灰,高绪如不动声色地轻揉梁旬易的耳垂,忐忑地等他开口。默然良久,梁旬易用拇指摸了摸相片里的人像,指着右边那位说:“这个人是我吗?”
“是的,年轻时的你。这是我们的合照,不过你可能不记得了,因为这是13年前拍摄的,用的还是老式的徕卡相机。照片里的地点是第九区边境的山地军营,在盐科拉山脉腹地。”
“那时候我才24岁。”梁旬易蹙蹙眉,欣然笑道,“左边这个人就是你吗?和那时候相比,你现在变了好多,但头发还是老样子,眼睛也是。”
“有件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整过容。”
梁旬易疑惑地望着他。高绪如补充说:“因为我受了伤。为了能更好地生活,所以稍微整了容,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一定是很严重的伤。”梁旬易流露出怜悯的目光,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竭力想象着这张脸之前是何等样貌,“高绪如的历史是一部伤痛史。”
高绪如吻了他的手心一下,然后再沿着一个指腹一个指腹地亲过去。房里有股甜香味儿,那是栀子在开花。每到皓月当空的夜晚,那香味就从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