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进学校参观,跟着学生听课,看他们在校生活究竟如何等等。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和他一起去,因为我要做护理,公司那边还有一项烦人的指控等着我出面摆平。”
高绪如默不作声地听他说话,一面把毯子抖开来盖在他腰际。梁旬易觑了眼他的脸色,继续说:“所以我的主意是今天你就充当他的父亲,陪他进校体验校园生活。别担心,赖仲舒会跟着我的,他身手也不差。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你看怎么样呢?你认为如何?”
时钟指向七点,阿尔贝已经把医护接到了家里。高绪如皱起眉来,抱着双臂站在床边,盯着梁旬易的眼睛犯难了。他摸了摸后颈,最后还是答应了请求:“我去跟梁闻生谈谈。”
梁旬易拉着他的手笑了,这时医生正好走进房间,两人连忙把手松开。梁旬易迅速敛去笑容,平摊着两手淡漠地盯着医生走过来。高绪如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嘴上没吭声,心里却偷着乐。
高绪如换好衣服,下楼去了餐厅,见梁闻生正坐在桌前用早饭,一边吃一边和陀螺戏耍。他从厨师那儿拿了一份火腿冷盘,到梁闻生对面坐下,就着烤牛肉吃烫得像捧火的江鳕鱼汤。高绪如把梁旬易指派给他的任务原封不动讲给梁闻生听,然而后者露出一个早已洞晓天机似的狡猾微笑:“是我跟他说要你去的。”
“原来你就打过招呼了?”高绪如问。
梁闻生冲他眨眨眼睛:“你去的话安全点。而且你是我爸面前的红人呢。”
“瞎胡说。”高绪如脸上一热,拿起一块饼干作势要往小学生头上扔,梁闻生则笑嘻嘻地按住了他的手。
“我还没来的时候是谁去参加这种活动?”
“家长开放日每年都有一次,我爸只在我一年级的时候去过,其他时候都是叫郦鄞代劳。”
高绪如点点头,瞟了眼墙角的红木自鸣钟,提醒道:“你再不吃快点就要迟到了。”
陀螺从桌子底下钻出来,闲散地摇着长毛的尾巴在高绪如附近徘徊,时而停下来怔怔地凝视他。陀螺的胡须和眼睑颜色都变淡了,唇边的髭须也白了许多,唯有眼珠还是黑亮黑亮的。高绪如喊它“陀螺”,又朝它招了招手。金毛犬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地走到人前,高绪如爱惜地拍了拍它长着浓毛的脖子。
狗蹲下了,把下巴搭在高绪如膝上,用聪慧的、疑问的目光仰视着他,殷勤而平静地摇动尾巴。高绪如始终低低地笑着,像和老友叙旧般一下一下抚摸陀螺的颅顶和耳朵。
临出门前,高绪如找到赖仲舒,站在檐廊下吩咐他:“今天你跟着梁旬易,别让他离开你的视野,务必看好他知道吗?如果老板有个三长两短,你我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悉听尊便。”赖仲舒扣着手说,却一直纵目望向大门外的那条林荫路。
奔驰准时开出家门,梁闻生抱着书包坐在副驾驶。等车子开下山路驶出莱恩山谷的地界后,梁闻生就打开了话匣子:“这周六学校里要开化装舞会和烧烤派对,晚上还有话剧表演。”